10月27日,深圳市人力资源和社会保障局官网公示了深圳市高层次专业人才第三季度住房补贴拟发放名单。名单显示,腾讯公司CEO马化腾作为地方级领军人才,将领取住房补贴。同时,金蝶软件董事长徐少春也出现在领取住房补贴的名单中。拟发放住房补贴名单有684人。除马化腾和徐少春外,华为、中兴以及腾讯的多名高管,均在领取住房补贴的公示名单中。(10月28日《南方日报》)
按照2008年底出台的《深圳市高层次专业人才住房补贴标准》,高层次专业人才享受的住房补贴包括购房补贴、购房贴息、租房补贴。马化腾等社会精英作为地方领军人才领取住房补贴也未违反这一规定。客观地讲,为了吸引更多具有新知识、新技术、新理念的高层次人才,深圳给这些人才给予必要的创业政策倾斜无可厚非。但是任何优惠政策不能违背社会公平,伤害百姓的感情。更不能变成超国民待遇。正如中国社科院专家于建嵘所言,政府给高层次人才发放住房补贴仅仅是“锦上添花”。住房补贴对马化腾这样身价百亿的社会精英来说,没有任何意义。其实,马化腾他们真正需要的是优良的创业环境(比如制度环境、人文氛围、治安环境、用人环境,等等),而不是所谓的住房补贴。政府给社会精英做住房福利蛋糕,不仅把激励政策用错了地方,还给普通百姓留下嫌贫爱富的口实。
尽管公众舆论对社会精英享受住房补贴普遍不理解。但是不理解归不理解,给社会精英发放住房补贴毕竟不同于给水电气定价,还要像模像样地开听证会征求百姓意见。如果没有相应监督机制跟进,即便舆论反对,已经拟定的住房补贴方案还会按部就班运行。
问题是,给身价数百亿的社会精英与企业高管发放住房补贴公平吗?合适吗?普通百姓为何没有住房补贴?普通职工不说拿不到大额住房补贴,能保住基本的工资待遇与工作岗位都颇不容易。事实上,在房价高企、物价“涨声一片”的当下,对买不起房最有切实体会的是普通百姓特别是那些低收入群体,而不是领军人才。如果说专家、人才的创业积极性必须用物质激励的话,普通百姓的基本住房需求与住房尊严何处安放?政府给社会精英发放大额房补违背了社会财富的二次分配原则,颇有不合时宜的意味。
本该给穷人雪中送炭的公共财政政策,结果成了为社会精英锦上添花的工具。这恐怕用“赢者通吃”来解释比较恰当。《圣经》的“马太福音”中有这样一句话:“凡有的,还要加给他叫他多余;没有的,连他所有的也要夺过来”,政府给社会精英发放大额房补,正是对这种“损所不足而奉所有余”的“马太效应”的最好注解。政府在公共财政资金使用的问题上,选择性作为,厚此薄彼,显然难以服众。
促进社会公平正义是一项系统工程。而分配公平是社会公平正义的核心问题。党的十七大报告明确提出“深化收入分配制度改革,增加城乡居民收入。初次分配和再分配都要处理好效率和公平的关系,再分配更加注重公平”。最近通过的十二五规划建议:“加快收入分配制度改革,努力实现居民收入增长和经济发展同步、劳动报酬增长和劳动生产率提高同步,低收入者收入明显增加,中等收入群体持续扩大,贫困人口显著减少,人民生活质量和水平不断提高。”虽说社会分工千差万别,贫富悬殊不可能根本消失。普通百姓不可能与社会精英同步富裕,但是,从政策上引导社会公平,扭转收入分配差距扩大的趋势,应该可以做到。
加民众福利,解决民众住房问题,本无可非议,但是如果政府只惦记着给社会精英发放房补,切掉了本属于普通百姓的住房保障蛋糕。恐怕难与公平分配划上等号。给身价百亿的马化腾等社会精英发放住房补贴或许只是收入分配不公的一个现实缩影,但是公共政策如何更好引导社会公平分配,如何尊重普通百姓权利,值得政策制定者与执行者深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