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遭虐待的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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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疆托克逊县库米什镇老国道247公里处有一家名为佳尔思的绿色建材化工厂,十余名工人(其中8人为智障人)三四年来在这里遭遇了非人待遇。周边邻居在经过多年沉默后,再也无法忍受良心折磨,向媒体报料,讲述了他们看到的残忍场景:工人们逃跑就遭毒打、干活如牛如马、吃饭与狗同锅、工钱一分都领不到……记者现场调查得知,这些智障工人竟是被四川省渠县乞丐收养所“卖”给工厂的,厂方按每人每月300元的标准汇钱给收养所负责人。
报料:黑心工厂虐待包身工
10日,在报料人指引下,记者驱车到库米什镇一探究竟。
有邻居听说记者来了,纷纷声讨佳尔思厂。据介绍,当地的工厂一般10月份就会停工,第二年的3月才会复工,工人每人每天工资最少150元,而佳尔思厂则完全不同:“一年365天从来没见停过工,而且工人一分工钱都领不到自己的手上。”
中午1时,记者来到佳尔思厂,空地上粉尘没过脚踝。一位身着红色破夹袄的工人,正喊着号子用榔头砸石头,边上一工人看石头被砸成小块后便弯下腰,一块块捡起扔进手推车。虽然头上、衣服上落满粉尘,但除了一名工人在鼻子上“挂”着片烂布外,没有一个人戴口罩。
从中午1点一直到下午5点,没有人喊工人们吃饭。
目击:工人与狗同食一锅面
被问到是否领过工钱,已经干了4年活的工人刘双辉低下头搓着手:“还没跟老板说呢。”
鼻子上挂着片烂布的王力,40岁,是工人中与记者沟通最顺畅的。他说自己是黑龙江望奎县人,两年间他跑过两回,也被毒打过两回。“第一次都快到托克逊了,被他们开车抓回来了,想跑掉是不可能的。”
正在搬运成品的彭根贵(音)面对记者的问题,重复着这几句话:“一般情况下,只要不违反厂里的规定,就不会挨打。”“一般情况下,我们干不动的时候,就有肉吃。”“一般情况下,只要不逃跑,就不会挨打。”
第二天中午,老板娘发现记者,记者亮明身份,称因为有人举报这里环境污染严重。中午2时,工人们被老板娘急急地唤回来。大家似乎并没有习惯这个开饭点,有点不知所措,老板娘喊了几遍才进屋。
有人端着白花花的面条高兴地跑出屋子,“今天的面里有油!”盛面条的大铝锅放在地上,老板娘一勺一勺舀给工人。两条狗进进出出,时不时把头抻进锅里,舔着面条。
调查:工人来自乞丐收养所
工厂老板李兴林表明自己手续齐全,与四川省渠县乞丐收养所,也称四川省渠县残疾人自强队,签订过用工协议。
李兴林说,四川省渠县乞丐收养所的负责人是曾令全,“他组建了乞丐收养所,并向全国输送工人。”随后他出示了一份签订于2008年9月9日的《劳务协议》,协议甲乙双方为李兴林和曾令全,规定由甲方负责乙方第二批5名队员的食宿和车费,并一次性支付乙方9000元,甲方支付每人每月工资300元并以银行汇款的方式支付给乙方。如果甲方丢失乙方队员,每丢失一名赔偿1000元。
李兴林找出上个月才支付过的银行凭条,上面显示交易时间为2010年11月12日,转账金额2520元。
老板携工人逃跑 警方赴四川抓人
12月13日20时50分许,新疆吐鲁番地区托克逊县有关部门召开新闻发布会,通报该事件的最新调查处理情况。
托克逊县县委党委、常务副县长杨锦通报说,目前,佳尔思绿色建材化工厂已被查封,老板李兴林12月12日7时许已带领十几名雇工乘上开往成都的列车。托克逊县公安局已经与铁路公安部门取得联系进行沿线查堵,并派出公安干警飞赴四川。
现场只剩下老板娘,目前已被警方控制。杨锦表示,经初步调查核实,该化工厂主要经营大白粉、石英沙等,用工主要经过四川渠县曾令全负责的“渠县社会福利院乞丐收养所残疾人自强队”以劳务派遣的方式获得的。
杨锦说,托克逊县组织部、纪检委已组成工作组,追查相关部门的监管责任,根据调查结果进行责任追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