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新公司成立之初,社会各界对其有很大期待,但直到现在也没发挥真正作用,推进整体上市成效也不明显,垄断型国企和竞争型国企也没有很好区分。”这里面的症结所在,是国资委的定位。作为国务院管理国有资产的特设机构,国资委应该更像企业,而不是政府。
祝波善认为,李荣融时代最大的贡献,是“建章立制、做大做强”,将我国国资监管体系从无到有建立起来,但其过分强调国资规模,也带来很多潜在问题。而王勇主政国资委时间太短,当时国资改革正处于复杂的内外部环境下,从积极角度讲,他对相关政策进行了一系列调整,使央企在4万亿元投资之后平稳过渡。客观来讲,王勇在担任国资委主任期间,是以稳健为主,缺乏李荣融时期的鲜明个性。
“无论是李荣融谈做大做强,还是王勇谈做强做优,都没有从根本上解决国企改革的发展路径问题。新任国资委主任,首要使命应该是顶层设计和制度建设。除进一步细化国资法以外,还应对垄断型国企和竞争型国企加以科学区分,并明确国资进退的原则。”
国资委研究中心研究员胡迟也持类似观点。他认为从国企发展阶段上讲,李荣融作为第一任国资委主任讲做大做强是符合实际的,但现在央企已经告别单纯追求规模的时期,对于蒋洁敏而言,顶层设计更为重要。
在去年召开的央企负责人会议上,时任国资委主任王勇针对今后国企改革的方向,首次提出顶层设计这一概念,并表示2013年上半年要拿出具体方案。
业内人士认为,之所以提顶层设计,是因为经过多年改革,国企改革中面临的一些深层次问题,靠单纯的小修小补已经无法解决,必须拿出一套系统方案统筹规划。这套方案要明确国企定位、发展路径以及改革措施等一系列重大问题。更具体一点说,要对社会重点关注的国进民退、垄断、分红、收入待遇不公、整体上市等一系列问题给出令人信服的解释。
从国资委监管角度讲,顶层设计的当务之急是要解决国企分类监管的问题。正是由于国企分类模糊,才导致分类监管和考核难以落实到位,舆论才会质疑蒋洁敏所定10%的央企利润目标是否合理。
中国企业研究院首席研究员李锦倾向于按照功能将国企划分为四类:第一类是纯公益型企业,这类企业包括军工、粮盐等国企,主要目的是服务社会;第二类则是纯市场类企业,包括汽车、电子等国企,这类企业主要目的是盈利;介乎两者之间的,则还可以分为两类,一类是以公益为主、市场为辅的国企,例如石油电信等;另一类则是市场为主、公益为辅的国企。
但分类涉及到协调各方利益,因此阻力会很大。特别是在早期做大做强的政策导向下,不少国企规模大、主业杂,很难将其归为哪一类。蒋洁敏在上任之初是否会啃这块儿硬骨头,还要拭目以待。
对于顶层设计,来自社会的更多是质疑;来自国资委系统内部的,更多的则是焦急等待。
“现在手头很多研究都停下来了,就在等顶层设计出来。”胡迟查阅了一下,十八大文件和今年的政府工作报告,对于国企改革的论述都比较模糊。由于上面没定调子,因此目前他的很多研究工作已经无法开展。
据国资委一位内部人士透露,王勇一开始担任国资委主任时,便积极到各个企业调研。但蒋洁敏上任迄今已两月,除在国资委几次内部会议上公开露面外,基本没什么动静。而且,相比王勇时期,蒋洁敏来了之后,连听各个司局汇报工作的时间都明显压缩,反馈也比以前少了许多。
“从目前讲话中,你看不出来他到底要干什么。他做国资委主任,至少要干5年,那5年总要干点事吧,他肯定是有想法的。现在越是这样,可能越要搞出点事情来,而且很可能是动作比较大的事情。”该人士坚信,他现在是在广泛听取各方面意见,一旦定了,就会干,一旦说了,就会算,目前是相时而动、厚积薄发。
种种迹象显示,国资改革的顶层设计方案将在近期出笼。今年1月,时任国资委主任王勇在全国国有资产监管工作会议上表示,要做好国有企业改革的顶层设计,2013年将研究制定深化国有企业改革的意见,谋划未来改革的总体方案、路线图和时间表。随后,国资委专门成立了改革小组,广泛听取各地国资系统意见,在总结调研基础上,提出力争上半年推出国企改革的总体方案。
4月下旬,已成为国务委员的王勇在陕西调研国企改革时再次强调,要加强顶层设计,鼓励先行先试,推进国企改革取得新突破。中国证券报记者了解到,国资委近期已将拟定意见上报至国务院。截至记者发稿,距离意见预定出台的时间只有一个月零两周。
无论最终出台的顶层设计制度内容如何,但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从2003年迄今,国资委成立已整十年,当国企改革正在岔路徘徊之际,差两岁便值花甲的蒋洁敏,相对于李荣融时代的“建章立制、做大做强”和王勇时代的“央地合作、做强做优”,社会对他的期许,已绝不是几年后再贴一个类似标签这么简单。
“他日燕台南望处,天涯须报李陵书。”人们希望的是,当另一个10年过后,人们再次总结起国企改革之际,如果提到一个山东汉子,大家在竖起大拇指的同时,嘴里还会响起啧啧的称赞声。
履 历
蒋洁敏 现任国务院国资委主任、党委副书记。
1955年10月出生于山东阳信。毕业于中央党校省部级干部在职研究生班政治学专业,中央党校研究生学历,高级经济师。
历任胜利油田管理局副局长、党委常委;青海石油管理局局长、党委书记;中石油集团公司总经理助理、重组与上市筹备组组长;中石油股份公司副总裁;青海省副省长、省委常委、省委副书记;中石油集团公司副总经理、党组副书记兼中石油股份公司副董事长、总裁;中石油集团公司总经理、党组书记兼中石油股份公司董事长、总裁;中石油集团公司董事长、党组书记兼中石油股份公司董事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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