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月21日,2000余名“萨德”系统部署地星州郡的民众在首尔火车站广场举行集会,反对部署“萨德”系统。 新华社记者 姚琪琳摄
“萨德”问题使原本就对立的韩国社会进一步分裂,支持“萨德”的人和反对“萨德”的人势不两立,根本不听对方的说法,更谈不上接受对方的观点,特别是占有话语权一方的政府和执政党。对于韩国来说中国是这么重要的国家,但是韩国的“知华派”并不多,能参与政府政策决策的“知华派”几乎没有,这就是韩国在对外决策时出现对中国的误判、或者根本没有考虑到中国的反应。对韩国的国家利益来说,这不能不称其为不幸。
当前,韩国国内支持部署“萨德”的利益集团和群体,主要是军方(含军队、军工产业联合体等)、执政党新世界党及其支持层、部分在野党议员、担心安全问题的老年人、重视韩美同盟的群体。“萨德”部署决定发布的7月8日,韩国股市军工概念股暴涨,与中国相关概念股暴跌,形成了几家欢喜几家愁的局面。
部署“萨德”是韩国政府与执政党充分沟通的结果,他们认为短期内中韩关系会受到损害,韩国应努力寻找修复中韩关系的方案。在4·13国会总选败北之后,执政党与青瓦台更加紧密地、前所未有地团结在一起,共同应对危机,力争在2017年的总统大选中获胜。但是,“萨德”问题对中韩关系的损害并不像韩国决策者想象得那样无足轻重。韩国政府这样无视国家安危和对外关系、闭目塞听、一抹黑走下去的话,“萨德”对执政党明年的大选是福是祸还真不一定。随着时局的发展,执政党内部也出现了一些不同的声音。
韩国国内反对部署“萨德”的利益集团和群体,主要是“萨德”选址地星州郡郡民,星州郡所在的部分庆尚北道居民,大部分在野党议员和其支持层,为经济考虑的年轻人,与中国有贸易关系的电子、旅游、化妆品、零售等经济领域人士,还有从韩国综合利益考虑的知识精英。
当前,星州郡民的抗议活动仍在继续。“萨德”部署决定发布次日,星州郡民就举行了反“萨德”集会,两百余人来到国防部示威问责。总理黄教安和国防部长韩民求到访星州,遭遇水瓶和鸡蛋的袭击,韩国警察筛逮暴力示威者,声称有外部势力介入示威。7月21日,星州郡民2000多人赶赴首尔示威。“阻止‘萨德’部署星州斗争委员会”白哲炫质疑说,韩国政府没有通过任何行政程序,未获得星州民众的同意,就宣布了部署“萨德”的决定。星山周围1.5公里范围内生活着2.5万余居民,“萨德”如果来了,人们如何生活?
政党方面,韩国第一大在野党共同民主党前党首文在寅,有可能出马参加2017年总统大选,7月12日他通过脸书表达了自己的立场,认为韩国部署“萨德”失大于得,主要原因在于:当前半岛危机的核心是核问题,“萨德”使核问题更加难以解决,造成了国民舆论分裂,危及核问题上的国际合作,这是政府安全战略上无能的体现,也是韩国政府没有在政府内部、政府与国会之间、政府与国民之间进行充分沟通的单方仓促决定。因此他提出要对部署“萨德”的决定进行重新讨论。由于核心政治人物之间的分歧,共同民主党目前还没有形成在“萨德”问题上一致的政党立场。第二大在野党国民之党立场鲜明,要求通过国会合议、国民投票等方式慎重处理“萨德”问题。
据韩国前国务总理郑云灿披露,韩国政府并未就部署“萨德”一事向国民提供最基本的信息,也未经过公开讨论过程。在韩国民众强烈抗议部署“萨德”时,韩国当局反倒指责反对“萨德”的意见是在分裂国内舆论,还将部署“萨德”候选地的虚假信息透露给媒体,把国民当傻瓜。郑云灿批评说,从这些事情中,丝毫没有看出韩国政府将国民放在眼里。
韩国前外长宋旻淳说,“萨德”部署起来容易,但它是一条险路,不要去试着过一座可能有去无回的桥。越来越多的韩国人士已经意识到,“萨德”入韩是美国在中韩之间使的离间计,韩国不应充当美国围堵中国的“马前卒”,这场游戏韩国玩不了、也玩不起。
7月22日,韩国诸市民团体数百人在外交部前示威,要求政府撤回部署“萨德”的决定。在首尔大学路上,也可以经常看到大学生在散发传单,批评政府在“萨德”问题上说谎,要求撤回部署“萨德”的决定。有不少韩国的知识精英在韩国和中国的媒体上发声,认为“萨德”会危及韩国安全和地区和平,呼吁韩国不要仓促部署。这些理性的声音主要出现在《韩民族日报》《京乡新闻》等进步派报纸,在KBS、《朝鲜日报》《东亚日报》等媒体上反对“萨德”的理性声音几乎被封杀。保守偏中间派的《中央日报》、JTBC等媒体上支持和反对的声音都有,力图做到平衡,但有时也有疏漏,某前国会议员在JTBC口无遮拦、对中国大放厥词,惨遭中国网民痛斥。
在过去20多年间中韩关系发展迅速,这在很大程度上得益于两国政府的大力推动。与此同时,我们也需要注意到,中韩关系中,军事安全合作一直是短板,这与传统的冷战格局有关。对于韩国来说,安全关切需要尽最大努力通过外交渠道来解决,而不是迷信先进武器能带来安全。把半岛变成武器库并不符合韩国的国家利益。当前是东北亚局势发展的十字路口,需要各方开启新的谈判进程,区域内各大国需要协调半岛政策、平衡解决朝鲜和韩国的安全关切、引领半岛走出冷战、避免新冷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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