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清晨,重庆五里坡国家级自然保护区云雾缭绕,声声鸟鸣打破山林的静谧。待朝阳驱散云雾,斜照在峡谷的崖壁上,记者一行便开启徒步探访之旅,探寻长江边为何能多出一片世界自然遗产地。
这是7月6日拍摄的重庆五里坡国家级自然保护区景象。新华社记者李安 摄
地处重庆市巫山县东北部的五里坡国家级自然保护区,占地352平方公里,与湖北神农架林区相接,保护区内沟壑密布,山峦起伏,有着丰富的野生动植物资源。但因神农架太过出名,五里坡曾经“藏在深闺人不识”。
2021年7月28日,重庆五里坡国家级自然保护区通过边界微调程序,正式成为世界自然遗产“湖北神农架”的组成部分,神农架遗产地的生态系统和生物多样性得到进一步延伸和补充。五里坡的神秘面纱也渐渐揭开。
“成为世界自然遗产地并非易事,政府、保护区、村民都做了大量事情。”已在保护区工作20年的工作人员张克太说,10余年前,“无人区”里还设立着一个国有林场和2000多人口的庙堂乡。随着长江生态保护力度加大,国有林场后撤,林场职工由伐木种地转为管护森林,庙堂乡也实施整乡生态搬迁。此后,其他乡镇散布在五里坡范围内的山村渐次退出,这里逐渐成为人迹罕至的地方。
7月6日,新华社记者行进在重庆五里坡国家级自然保护区。新华社记者李安 摄
记者沿崖壁、顺峡谷所走的崎岖小道,是当地村民世世代代踩出来的“羊肠道”,部分路段仍隐隐可见“刀削斧凿”的痕迹,但更多路段已被草木遮蔽,隐没“身形”。张克太告诉记者,沿“羊肠道”巡护时,时常在山道上看到野猪等动物留下的痕迹,峡谷两侧的山林里还有大灵猫、黑熊、金丝猴出没。
50岁的“向导员”罗佑雄是巫山县当阳乡里河村人。“以前进出村庄全靠这条‘羊肠道’,我对这条路又爱又恨。”罗佑雄说,“爱的是这条路牵着故乡情,恨的是深山村日子苦,‘羊肠道’路难行。”
这是7月6日拍摄的重庆五里坡国家级自然保护区景象。新华社记者王全超 摄
“大山困住了人,人也扰了青山,但限于历史条件,无力破解困局。”当阳乡党委书记赵岗说,5年前,借着扶贫搬迁和生态保护的东风,里河村200多位村民搬出了大山,“人退‘绿’进,村民生活改善,大山生态修复,实现双赢。”
行至中途,在山溪边歇脚,记者掬起一捧溪水喝上一口,清凉甘甜。“环境比以前好太多了。”罗佑雄说,虽然昨晚下过雨,但河水依然清澈见底,以前溪水在雨后可浑得厉害。
走走停停,记者沿途看到,峡谷里林木郁郁葱葱,山涧中溪流水声潺潺,小道旁退耕还林的坡地满是绿意。
“此前,保护区一直面临着人与自然如何相处的难题,可喜的是,随着生态理念深入人心,易地搬迁稳步推进,人与自然的关系越来越和谐。”张克太说,遍布保护区的200多个红外摄像头,还捕捉到金猫、云豹等濒危野生动物的身影。
这是7月6日拍摄的重庆五里坡国家级自然保护区景象(无人机照片)。新华社记者王全超 摄
受益于秦岭、大巴山和巫山山脉的屏障作用,许多珍稀动植物“隐居”于这片生态秘境,五里坡也成为我国西南地区不可多得的天然生物物种基因库。目前,已发现维管植物3001种、陆生脊椎动物447种,其中包括斑羚、林麝和金丝猴等珍稀濒危或特有野生动物。
近年来,巫山各类生态移民达3万多人,越来越多不适宜人居住的地方变成了“无人区”,在长江上游发挥保护涵养水土、维护物种多样性的作用。
“以前是大自然给人让住处,现在是人给大自然腾地方,五里坡国家级自然保护区纳入世界自然遗产地,开启了巫山生态保护‘新篇章’。”巫山县委书记曹邦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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