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行家们的高薪是否顺理成章?全球金融危机,使公众对离谱的高薪感到愤怒,一种限制性金融文化正在全球展开。
全球史无前例地出现限制高薪潮。这主要是因为银行家的不良业绩,使他们必须接受政府资助,既然部分国有化,这些银行家就必须倾听并尊重纳税人愤怒的声音。
很清楚,一个国有化的企业,必须接受政府对高管薪酬的约束。目前至少已有6个国家已经或正准备限制高管薪酬。瑞典推出了提供2000亿美元银行担保的计划,参加计划的银行必须限制主要高管的薪酬。德国对受助银行的高管提出了50万欧元(约合67万美元)的年薪上限和其它限制。美国金融业救助计划也限制参与企业的高管薪酬。
华尔街过度的奢侈文化也受到清算。高盛在全盛时期的2006年,总报酬支出高达165亿美元,平均每个雇员62.3418万美元。一旦高管豪赌失败,还有“黄金降落伞”护驾,给美林公司造成季度亏损20亿美元的前首席执行长斯坦利·奥尼尔被迫离职,却拿到“黄金降落伞”——1.6亿美元。把雷曼公司带到破产境地的首席执行长理查·富尔德在过去8年中,拿到的薪金和奖金共计4.8亿美元。
我们习惯了银行骄子们在飞机公务舱与五星级饭店享受繁华,但现在,金融服务业已裁员逾140000人,银行家们被要求朴素一些。美林、瑞银、摩根大通、苏格兰皇家银行集团表示,公司已要求驻亚洲的资深员工减少不必要的出差并改搭经济舱,以削减成本。
以往,银行家的奢侈文化受到抨击,总能被轻易化解,因为银行家被认为是财富的创造者。但全球金融危机消解了这一神话,人们发现,这些银行家只不过是在玩弄泡沫而已。“泡沫玩家”的称呼当然苛刻,不过银行家的作用以往被高估,则是事实。
更重要的是,以克鲁格曼等自由主义经济学家为首的学者,一直在严厉抨击金融时代贫富差距过大,是美国经济陷入泥潭的罪魁,他们将美国上世纪80年代以后的金融时代,与罗斯福新政前的镀金时代进行对比,发现两者有惊人的相似之处,这种贫富差距过大、剥夺中产阶级的经济结构与文化土壤,既造成了1929年的大萧条,也是目前全球金融危机的主要原因。现在,这些理论的分贝越来越高,克鲁格曼获得了今年的诺贝尔经济学奖。
大趋势下,一些银行家主动求变,几个国家的一些企业高管已开始自愿限制薪酬。德意志银行称,前10位高管将放弃2008年年度奖金,尽管这家德国最大的银行并未计划接受政府的资金。法国—比利时合资银行被迫下台的首席执行长放弃了370万欧元的“黄金降落伞”……
与全球形势相比,我国某些银行家们的高薪显得格外触目。我国商业银行、大型券商都是国有控股公司,这些银行家兼任公务员,却要求与华尔街的高薪接轨,接受政府的资金,而拒绝纳税人对其高薪的反对,无论如何都是说不过去的。并且,这些银行家在政府存贷差等政策保护下取得利益,一旦出海几乎全面亏损,如此收获高薪、期权,真正的企业家应该为此感到脸红,如马明哲率领的平安因为投资失误,被讥为“中国年薪最高的亏损专家”,如此文化既非市场,也非国有,只能说是权贵资本市场化的产物。
华尔街有艰苦创业的文化,从大橡树下发展至今,绝非高薪造就,而是市场机制与创新精神相互激励的产物。中国初生的银行家们,显然应该学习创业文化,而不是动辄把高薪等同于市场化挂在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