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枫还留着当年跳舞时伴奏用的四喇叭录音机
跳舞“跳”出了高中文凭
说来有点不好意思,因为跳霹雳舞,我差点高中没毕业。那时候我在大关中学读书,因为我跳舞跳得好,渐渐有了名气,就跟着一些文艺团体去走穴。读高三那一年,我大概有大半年都在走穴。
那时候我还是学生,所以每次文艺团队要我去走穴,都要先给我们学校开一张介绍信的。一开始我们老师觉得也没什么不好,可是次数多了老师就觉得我不务正业。后来,老师来找我“谈条件”了:“在今年的全市中学生的文艺比赛中,你出个独舞,再帮着排个集体舞。”后来,我帮学校拿了两个奖,于是勉勉强强毕了业,哈哈。
高中毕业我就去了群艺馆,开霹雳舞培训班。那时候生意很好,一个班50个人,5天一期,每个人的学费是15块。人最多的时候,一个月要教10期班。每天从下午进场,一直跳到晚上。
那个时候杭州有好几支跳霹雳舞的队伍,比如王东伟、邓友平他们的“浙歌”帮,还有刘丹、何军他们的“美院”帮。王东伟和他太太陈素文就是跳舞认识的,他们后来开了一家叫“跳舞男孩”的服饰公司,很有名的,武林路上就有他们的店。
那时候我们一帮朋友经常去一些舞会或者跳交谊舞的场子,这类舞会的门票一般是10块钱,除了交谊舞之外,中间总会有15分钟放迪斯科的音乐。不管场子里的人认识不认识,我和“棒儿”他们每次都会忍不住要到中间去耍两记。只要我们一上去跳,另外人就全部停下来看我们的,我还记得有一次,我们在中间跳,边上就有人拍拍我的肩膀:“朋友,差不多的咯,你再跳下去我们就没面子了。”
霹雳舞红了两三年
为什么霹雳舞那么火?实际上那时候跳霹雳舞就跟现在跳街舞的性质一样的,就是特别酷特别新潮。你说霹雳舞为什么红?大概就是因为那时候娱乐品种比较单一,所以霹雳舞就特别引人注目。现在的人玩的东西多了,什么街舞啊滑板啊唱歌啊,大家的兴趣点也分散了吧。
霹雳舞大概流行了两三年,用现在的话说,就是大家也会“审美疲劳”。慢慢地,我们走穴的场子也少了。就在那个时候,杭州城里咖啡馆慢慢多了起来,很多原来在露天茶室里消磨时间的人,喜欢到有情调的咖啡馆去坐坐。那时候中山北路附近有家很著名的“梵人咖啡馆”,在当时绝对是一个很时尚的场所。在那里,我们知道了什么酒叫“螺丝刀”,什么叫“吧台”,什么叫“tequila碰”。再后来,杭州的歌厅和卡拉ok厅还有酒吧越开越多,跳霹雳舞这件事,也慢慢被人忘记了。
我们这些跳舞的人也都纷纷改行。我和朋友去开酒吧了,刘丹还是在美院当老师,王东伟夫妇开了服装店,左宇强当了法官,何军当了珠宝商,还有汉龙威尔服饰有限公司的老板秦国良,当年也跳过霹雳舞的,杜金平开了一家“画艺舞坊”的演出服制作公司,可能他还在怀念当年跳舞的时光吧。还有很多当年跳舞的朋友好像都很少碰到了,多么希望回到过去的时光,大家可以再聚一聚。
它说
舞出我人生
我是一台四喇叭收音机,你别看我块头大,20年前的时候,谁要是能带我上街,可比现在手拿iphone、耳塞ipod耳机的潮男潮女神气。
上世纪80年代,在收音机里的广播电台上还听不到邓丽君、张蒂和张蔷的歌,但磁带已经开始在城市里的年轻一族中悄悄流行。那时候,杭州城里最有门路最赶时髦的年轻人,都会提着我到红太阳广场(现在的武林广场),用最大音量播放着港台歌星的流行歌,踏着节奏在一边跳跳霹雳舞。这个回头率啊,就像现在你牵着一只纯种松狮犬走在大街上一样。
霹雳舞最盛行的时候,一个街头现象就是:不管会跳的还是不会跳的,打扮都差不多,下面一双高帮的帆布鞋、一条黑色的灯笼裤、身上一件宽松的蝙蝠衫、手上再戴一副黑色无指皮手套。那个时候出租车不太有的,大部分人都是骑自行车来来去去,很多年轻人为了显示自己是霹雳舞的爱好者,骑车的时候甚至会双放手,边骑边练手上的wave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