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华社贵阳5月13日电 2009年高考日益临近,陈杰思绪万千。“瓮安事件”过去近一年,那场大火犹如一场噩梦,差点烧毁了他的青春理想。
“我后悔过,更害怕过,在看守所的那段时日,我以为自己一生就此失去了希望。”坐在明亮的教室里,陈杰对记者说,“一天,在公安干警陪同下,父母到看守所把我接回家,并很快重返校园。”
贵州省宽严相济、体现政策、着眼未来、教育挽救、建立机制、形成合力,对参与瓮安“6·28”事件的58名涉案违法青少年展开“三位一体”的“无缝化”帮扶,鼓励他们重新走上求学之路。
宽严相济
2008年6月28日,因群众质疑瓮安县三中初二年级女学生李树芬非正常死亡原因,引发上万人打、砸、抢、烧县委、县政府、县公安局的恶性群体性事件,经过专案组历时5个多月的调查,共查处涉案犯罪嫌疑人275人,其中参加打砸抢烧的中小学生172名,包括违法犯罪行为较为严重的58人。
对此,贵州省委书记石宗源提出“宽严相济、体现政策、着眼未来、教育挽救、建立机制、形成合力,做到政治效果、社会效果和法律效果相统一”的处理原则。
贵州省委常委、政法委书记、公安厅厅长崔亚东说,瓮安事件中,不少青少年特别是未成年人参与,所造成的惨重损失和严重后果,令人痛心、令人警醒。
“这其中,固然有他们欠缺辨别是非能力、法制观念淡漠等问题,但他们大都是未成年人,最小的仅12岁,学校忽视素质教育,中、小学校法制教育不落实,学生缺乏道德评判标准,一些孩子缺乏家庭温暖等是导致他们误入歧途的综合因素。”崔亚东说。
去年10月2日,贵州省委政法委通过组织程序,帮助这些违法青少年回归社会,让他们重返校园。
“瓮安事件”后上任的瓮安县委书记龙长春先后五次主持召开县委常委会,制订了瓮安县“6·28”事件违法青少年帮教工作方案,建立了党委政府领导,政法综治教育牵头,社会学校家庭“三位一体”的帮教体系,展开了干部、社区、老师、同学、家庭共同参与的“无缝化”帮教行动。
崔亚东说,按照教育为主,惩罚为辅的原则,贵州探索处理未成年人犯罪司法制度,为促进确已改过自新的未成年人犯罪记录消灭制度,明确其条件、期限、程序和法律后果,有着特别的意义。
爱和宽容
得知自己有重回校园的机会,瓮安县第一中学的王军悲喜交加,悲的是从前做了错事,喜的是有改过机会。
“我真的非常后悔,许多和我一样在看守所的同龄人都很后悔。党和政府给我这个机会,重新为理想努力、奋斗,我要用实际行动来报答所有人对我的爱和宽容。只要努力学习,积极奋进,我们相信,未来还有希望。”王军说。
刚回学校时,为了帮助王军建立自信,走出心理阴影,心理辅导老师和帮教干部对他不定期心理辅导。如今,逐步走出阴影的王军自信地面对生活、学习。
让王军想不到的是,同学、老师不但没有对他冷眼相对,相反,细心的关怀常常让他感动,
会考中,王军数学考了100多分。帮教老师、班主任林举华说:“他是个聪明孩子,有强烈的学习愿望,我们的责任就是帮助他更上层楼。”
从少管所回到瓮安一中后,陈杰非常自卑,同学们主动和他交流,老师“开小灶”,帮他补课,这些关爱改变着陈杰,他说:“我因犯错自卑,自卑曾让我不敢与同学交往。如今,我开心地和同学老师交往沟通。”
为了让这些违法青少年尽快步入正常生活,同学、老师、干部做了大量工作,心理辅导老师王秋枫采取各种方式,对孩子进行了上百次心理辅导;因为这些孩子在看守所拉下了大量课,老师和同学纷纷帮他们补习功课;干部的不定期和他们及家长的谈心交流使他们打消了顾虑。这一系列有成效的工作使许多孩子逐步从绝望中看到希望,走出自卑,走向自信。
瓮安县政法委副书记王登华说,目前,对已回归的违法青少年,全部实现了帮教对接,所有涉及违法青少年建立了帮教档案。
“挽救行动”
因参与瓮安事件,15岁的韩青在贵州省少年教养管理所二大队二中队教养,通过组织程序,他回归社会,通过“试工、试农、试学”三试帮教活动回到瓮安县第二中学。
贵州省委对瓮安事件违法青少年的教育和挽救行动,感动了许多当地群众和干部,他们纷纷加入帮教工作。
瓮安县教育局副局长王登国说:“都是为人父母,能把他们拉回来,就是对社会最大的贡献。”
政治老师何宣柱说:“对这些年少无知的少年来说,这无疑是最好的教育。”
采访中,群众普遍对这一举措拍手称快,他们认为这一举措是改变了这些孩子的命运,不仅使他们回到了正常的生活和学习,也使他们深刻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和危害,确立了新的人生目标,用实际行动回报社会对他们的关爱,也让社会深切感受党和政府挽救孩子的诚意,影响将是深远的。(新华社记者李忠将)(注:文中涉及违法青少年名字均为化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