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指表清白的孙中界。
孙中界遭遇“倒钩”,挣扎时扯破衣服口袋和裤子。
据新华社电“新华视点”记者经多方核查发现,10月14日发生于上海浦东的孙中界“涉嫌非法营运”事件中,确实存在着“钓鱼”执法的嫌疑。
10月14日晚,上海市浦东新区发生一起涉嫌非法营运的执法事件,当事人孙中界在驾车行驶途中载运一名男子,被城市管理行政执法部门处罚、扣车。后因孙中界对行政执法过程存有疑义而自伤手指,引发社会各界关注。
从记者调查的情况看,14日当晚孙中界在上海闸航路上搭载的男子陈某某并非普通乘客。在当天整治非法营运的行动前,原南汇区交通行政执法大队一名负责人就将执法的时间和地点通过另一名社会人员蒋某某告知了陈某某。当晚8时许,在闸航路188号附近,原南汇交通行政执法大队将陈某某搭乘的由孙中界驾驶的一辆牌号为浙ADS-595的金杯牌面包车截住,并暂扣了该车。孙中界当晚回去后,自伤手指以表清白。
根据记者多方核实,“钩住”孙中界的陈某某是原南汇区交通行政执法大队的一名“钩子”,而告知执法情况的蒋某某则是其“钩头”。
新华社报道称,把孙中界引入埋伏圈的钩子是从蒋某某处得到查处非法营运的消息的。知情人士告诉记者,蒋某某的全名为蒋国辉,是一名老钩头。
据这名曾在蒋国辉手下做过钩子的知情人士介绍,蒋是上海奉贤人,今年40来岁,中等个头,一直不务正业,曾给黑老大当过马仔,搞敲诈勒索。钩子行业出现之初,蒋即加入其中。
1995年,上海首次颁布出租汽车管理条例,其中规定,出租汽车驾驶员必须具备本市常住户籍,“擅自从事出租汽车经营的,由市客管处没收其非法所得,并处2000元以上5000元以下或者非法所得十倍的罚款。”上述知情人士称,就在这一年,上海有了钩子。
位于南端的奉贤,最早成立稽查大队查黑车,所以钩子诞生得最早最多。上海的钩子中,30%来自奉贤。目前最大的钩头蔡某就来自奉贤,手下有五六十个钩子。蒋国辉起初在蔡手下做钩子,1998年前后自立门户当钩头。
各钩子团伙有相对固定的活动范围,蒋国辉最早的地盘在闵行。因为对黑车师傅收保护费,2001年前后,被手下一钩子和多名黑车师傅联名状告,结果被判刑3年。实际服刑一年半后,蒋提前获释,重回闵行,纠集了几个人,继续做钩头。后来,蒋的地盘转移到南汇区。在南汇区,钩子团伙只有蒋一家。
据了解,上海各区县钩车的“劳务费”不尽相同,南汇钩一辆250元,嘉定和青浦400元,闵行500元,奉贤600元。这些钱,每月由钩头到各区交通管理执法大队结算领取。实际拿到手的,只有80%左右,其余部分被执法大队提留。
以闵行区为例,每钩一辆车,钩头可领回400元,其中200元揣到自己的腰包,另外200元分给实际钩车的人。做钩子,月收入多则五六千,少则两三千。如果做钩头,月入一两万是稀松平常的事。在那个小圈子里,钩头是令人向往的去处。
司机遭“倒钩”
断指表清白
14日晚7点多,来自河南的90后司机孙中界驾驶面包车却遇“倒钩”,被原上海南汇区交通行政执法大队(现为上海浦东新区城市管理行政执法局)指认涉嫌黑车经营,车辆被扣。回公司遭指责,为表清白,孙中界回家砍断自己的小指。孙中界始终坚持,自己未同意男性乘客上车,也没有讨要车费。
今日到交通大队
当面陈述申辩
孙中界接到电话通知
据北京晨报报道今日上午8时,“被钓鱼”司机孙中界和其代理人郝劲松律师将到上海南汇区交通执法大队当面陈述申辩。“大概18时30分左右接到的电话,当时我和孙中界正商量这事。”郝劲松在电话中告诉记者,语气中流露着兴奋与欣喜。
10月23日16时,郝劲松受孙中界的委托,向上海南汇区交通执法大队递交要求返还车辆和陈述、申辩的说明。孙中界在陈述书中说:“现有证据足以证明我好心搭载的那名‘乘客’已事先同你局沟通好,你局在没有事实依据的情况下,违反法定程序,采取欺诈、胁迫、暴力等违法方式,将我驾驶的金杯车辆扣押,我强烈要求你局立即将错误扣押的车辆返还给我,并依据《中华人民共和国行政处罚法》的规定,要求向你局陈述、申辩。”
事隔两天后,孙中界递交的要求“返还车辆和陈述、申辩的说明”终于有了回应。昨日18时30分许,孙中界接到了自称是上海南汇区交通执法大队工作人员的电话,该工作人员在电话中正式通知孙中界,让他于今日上午到南汇区交通执法大队交通大队当面陈述申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