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8月18日《新京报》报道,铁道部相关人士证实,王勇平不再担任铁道部新闻发言人、政治部宣传部部长职务,另有任用。
不到一个月时间,王勇平给公众留下了深刻印象——从“7·23”动车追尾事故后新闻发布会上的“口不择言”、雷语迭出,到如今“突然却并不显得意外”的离任。有媒体甚至登出了王勇平在铁道部办公楼楼梯上挥手作别的照片,以至于有网友在微博上表示,“我已经开始同情王勇平了”。
就王勇平在动车事故新闻发布会上的表现,教育部前新闻发言人王旭明在博客上发表了一封公开信,问道:“今日王勇平,明日谁?今日铁道部,明日谁?”这里固然有一种“同病相怜”的情愫,但更揭示了当前新闻发言人制度的困境,以及发言人必须要承受的制度不尽完善的代价。
在重大民生事件中,公众开始熟悉新闻发言人制度,大概始于非典肆虐的2003年。它的“年轻”当然无法和西方百余年历史的新闻发布会制度相比。但作为一种新生事物,新闻发言人制度在我国呈现出了迅捷的发展态势。近年来,国务院、部委、省市区三级新闻发言人制度基本确立,各级党委发言人也即将全面出现。这是一种可喜的现象。
然而,与此相对应的,作为一种发展中的阵痛,则是一些新闻发言人的表现屡屡招致公众不满。由于缺乏法规意义上的刚性要求,许多时候,新闻发言人们更被侧重于技巧训练、公关培训,有时甚至只是为了宣读新闻,把事情迅速“抹平”。
在这样的背景下,一些新闻发言人身上呈现出种种“怪现状”。《人民日报》曾将不合格的新闻发言人分为“无可奉告型”、“大包大揽型”、“照本宣科型”、“自我辩护型”、“报喜不报忧型”、“恼羞成怒型”、“感情错位型”等。这显然与新闻发言人的制度设计本意相悖,也越来越不适应时代的发展要求。在一个“人人都有麦克风”的时代,公众因为互联网而拥有愈来愈多的获取信息的渠道。公众对新闻发言人的期待更多集中到了“有问必答”、诚实与机智等表现上面。沉默、挑衅甚至王顾左右而言他,只会愈来愈激起公众反感。
这正是“王勇平”们不得不直面的制度困境与角色空格,也是有人开始同情离任的王勇平的重要原因。作为一种职务而不是制度设计的存在,“王勇平”们只能代表自己所处部门的利益,他们的功能有限,也绝非什么问题都可以回答,有时只能言不由衷。较之对信息公开需求越来越强烈的公众,“王勇平”们往往需要承受公众的愤怒。较之因为自己言辞不当引发的公众情绪,“王勇平”们更可能动辄得咎,成为“替罪羊”。
王旭明在当初离职教育部新闻发言人时曾说:“20年后回头来看,大家也许就会理解我现在的处境”。在笔者看来,王勇平离职的背影更是一个制度与角色的空格,它等待新闻发言人制度和信息公开的进步去填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