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新村村民张长胜从别处找到一份封面印有金桂兰的杂志,挂在了他家徒四壁的墙上。
温情干部
"金桂兰同志是全市最有温情的干部。"牡丹江市市委书记马晓林这样评价她。
金桂兰说,中国老百姓如果不到万不得已,是不会走进法院大门的。许多当事人可能一辈子就进法院一次,法官怎样断案,会让他们记上一辈子。这些看起来平凡、琐碎的小案件,如果处理不好很容易"一日起诉讼,世代结冤仇"。
东京城法庭管辖人口19万,大多是"脸朝黄土背朝天"的农民。家庭矛盾、邻里纠纷、民间借贷案件几乎是法庭受理的全部内容。
面对千篇一律、重复了不知多少次的案情,难免会轻视、厌倦、麻木,但金桂兰对案子的兴趣和努力,却永远像是第一次遇到新鲜事一样,总能站在当事人的角度来做事情、审案件。
让金桂兰养成这种优秀法官品格的是她接触的第一个当事人。那时她刚到法庭,负责接待立案工作。镜泊乡一位80多岁的老大爷怒气冲冲地来告儿媳妇不孝。原来老人在种地问题上和儿媳妇产生了分歧,老人想种玉米,儿媳妇非要种黄豆,两人争执不下。像这样的家庭纠纷是不符合立案条件的,可老人非要讨个"说法",不让就要到县上去告状。老人固执得让人哭笑不得,但金桂兰并没有撒手不管。她把老人的儿子儿媳妇找来,当面进行批评,并让他们给老人赔礼。然后她又开导老人:"年轻人心眼活泛,想种经济作物也有道理。这还不都是为了这个家吗?"冷静下来,老人的火气渐渐消了,临走时拉着金桂兰的手说:"闺女,共产党就是讲道理,你说话真中听,以后大爷有事,还来找你!"
这件事让她领悟到,最差的调解胜过最好的判决。从那时起,金桂兰下定决心,不管什么样的案件,她都用诚心最大限度地化解矛盾、维护和谐。
2004年5月,村民华某上门去找民工陈某,因为天黑一进院子就掉进了陈某房东闫某修自来水挖的大坑里。为索要治伤的3000元医药费,华某把陈某和闫某一并诉至法庭。第一次法庭询问,陈某说坑是闫某挖的,而闫某说是华某自己没敲门,摔着活该。原、被告情绪异常激动,还差点动起手来。
所有人都认定只能走判决一条路,金桂兰却不这样认为,她分别找三方当事人做开导工作。一次、两次、三次、四次,她都快把当事人的门槛踏破了,三家还是僵持不下。有同事劝她:"3000元钱的案子,值得你下那么大功夫吗?判了得了。"金桂兰说:"都不是啥大事,强判该结仇了,讲明了理儿,帮他们把疙瘩解开,多好啊!"在第八次调解后,三方当事人被她的执着和真诚感动,终于各让一步,达成调解协议。
和金桂兰相处七年多的老同事乔巨国说,金桂兰办案最出彩的地方是调解,这也是同行们评价最高的。调解费时费力,可经金桂兰主审的案子调解率竟高达95%。
"宽容、理解、耐心和尊重"是金桂兰在审判实践中练就的职业素养。每天,金桂兰的办公室总是屋里坐着当事人,门外候着当事人。他们脚上的泥巴弄脏了地板,他们抽的旱烟呛得她睁不开眼睛。
同事都知道金桂兰最爱干净,最烦抽烟,可她对当事人却丝毫没有嫌恶之情,耐心回答问题,排解纠纷。有时讲着讲着,咽炎犯了,嘴动着,却发不出声音来。
平日里,金桂兰对自己不太上心,对当事人却关怀备至。五丰村李大娘到法庭告状,金桂兰得知老人没吃饭,马上买来包子和稀饭,老人回去时她又买好车票,把老人送上火车;农民李雪梅来法庭打官司,孩子饿得直哭,金桂兰就为孩子买来饼干,冲上热奶粉;金桂兰住院时,光新村村民张长胜去医院看望,金桂兰非要塞给他50元钱,急得张长胜直喊:"到底是我来看你,还是你来看我呀!"
黑龙江省高院副院长马先兰说:"作为一名法官,最可怕的,其实不是人们所想像的办人情案,而是司空见惯后,对当事人、对案件的麻木和漠然。但金桂兰却能在任何时候,都倾心为民,充满温情。这既是职业训练的结果,更是一种人生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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