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山界脚下的瑶民居住区如今已成为旅游胜地。图为一位老大妈在向行人宣传自己编织的红军鞋。本报记者陶克摄
老山界,中央红军长征中翻越的第一座大山。与后来长征中的万水千山相比,翻越过程中没有发生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可为什么那么多老红军在回忆录中都谈到了老山界,都对翻越老山界刻骨铭心?在红军长征胜利70周年之际,带着这个疑问,我们踏访了老山界。
虽说是第一次来这儿,但事实上通过诸多文学影视作品,我们与它早已建立了一种情感上的联系。比如,陆定一撰写的,并被收录进中学语文课本的《老山界》一文,就对翻越此山作了如下描写:“从山脚向上望,只见火把排成许多‘之’字形,一直连到天上,跟星光接起来,分不出是火把还是星星。这真是我生平没见过的奇观。”
如今,火把排成“之”字形的奇观已是见不到了,可走的这一段叫梯子岭的山路却蜿蜒如“之”字。这是一条从山脚伸向云端的山脊,右边是幽深的山坳。
路很陡,绝壁上开辟的栈道、石梯宽不过盈尺,人在上面攀登,就像《老山界》一文里描述的一样,“后面行军人的嘴几乎可以碰到前面行军人的脚跟或屁股”。走了不到半个小时,我们就气喘吁吁,衣服也被山路上的荆棘拉出了一道道口子。
走完梯子岭后,我们来到了一段叫雷公岩的峭壁面前。峭壁实在太陡,与地面几乎成九十度直角,上面只有一尺多宽的石梯,滑腻溜光,费了好一番工夫,终于翻越雷公岩,来到了一块平地。我们不禁想到了当年红军翻越峭壁时的艰辛。湘江战役后红军伤员剧增,所有伤员都必须离开担架,由人搀扶着攀登,一次只能上去一个人,有些是被推上去的,有些是用绳子拉上去的。许多折断了腿的马,成群地躺在悬崖下,发出痛苦的嘶鸣……
3个多小时后,陆定一书写的“老山界”石碑映入了眼帘。我们采下几枝金黄的野菊花、几根绿油油的野草,认真地扎成花束,面容肃穆地将鲜花安放在碑前。
其实,红军翻越老山界时遇到的困难是双重的,有自然险境的阻挡,还有当时低落的心情。据讲解员介绍,当时正值红军遭遇湘江失利,人员损失过半,许多人对革命的前途感到困惑与迷茫。下一步红军向何处去?成为许多领导同志最担忧的问题。
毛泽东在长征出发前患上了疟疾,主要靠担架抬着行军。翻越老山界时,毛泽东与同样坐担架的王稼祥、聂荣臻等人一边行军一边交谈,都痛感军事指挥有严重错误。翻越老山界后毛泽东建议改变行军路线,改向国民党军事力量薄弱的贵州前进,并被主持军务的周恩来接受。当时毛泽东词中“惊回首,离天三尺三”一句,一谓山之高,二谓危机之严重,但红军毕竟从这个“离天三尺三”的缝隙中闯了过来,这预示着中国革命将迎来光明的坦途。
听着讲解员对这段历史娓娓道来,我们似乎明白了为什么老红军对翻越老山界刻骨铭心。翻越老山界这座高山,红军将士不仅振奋了士气,而且对革命的前途问题,也有了一个逐步清晰和正确的认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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