诈骗案迅速上报公安部,张泽柱被列为公安部A级逃犯。
张泽柱,41岁,做过粮油公司的会计,推销过自行车。2001年与别人合作搞升学咨询,2005年注册成立了龙凤阳光教育咨询有限公司,是这起诈骗案的主谋之一。
2006年12月30号,张泽柱在北京躲藏两个月后被警方抓获,押回长春。以龙凤阳光公司为核心的诈骗网络也逐渐浮出水面。长春市公安局警官李金生告诉记者:“他们采用的是类似传销一样的运作模式,发展下线,底下安排几个人,去招人,从中提成。他们是直接对学生家长,他们下边还有,一级发展一级下线。
他们从下线那里抽数量不等的提成,每个人5000到两三万,最少的也要5000。一般只要找来学生就挣钱,反正他这里收一定的钱,比如要6万,底下收多少我不管。一级对一级,都从中扒皮。张泽柱和孙靖国是这个团伙的主要成员,所有的钱最后都汇总到他们这。团伙中仅一个叫刘焕杰的,就收到将近1000万。”
李金生说,和王峰一样的中间人,光是在德惠就有四个。比如,张殿兴办理39人,收款590多万,吴丽勤办理49人,收款近400万,每人提成三四十万元。
在长春市某看守所里,张泽柱告诉记者,他和孙靖国也是有分工的:“我给孙靖国提供生源,他负责办理入学手续。我先后联系了600个学生,收到的钱,总数大概有3000多万。陆续返了,有中途退出的,现在还差2000多万没给家长。这中间我一共交给孙靖国2700多万。”
孙靖国,男,20岁,在所有的犯罪嫌疑人中,年龄最小,却是诈骗案的一号人物。
2005年,孙靖国高考落榜,是张泽柱帮助他进了北京一所民办高校。孙靖国也在找张泽柱办事过程中受到启发,和张泽柱一拍即合,干起了诈骗敛财的勾当。
张泽柱等人在长春声称,所谓的在教育部有关系,指的就是孙靖国。而孙靖国在北京所能做的,只有两件事,一是炮制假录取通知单,二是大肆挥霍钱财。
长春市公安局经侦支队二中队队长王喜军告诉记者:“首先,他们给家长发了他们伪造的假点录单。孙靖国私刻了学校的公章,招生办的公章,理工大学匡校长的名单,又在长春用电脑找人制作出单子的详细内容,盖上章。发给家长,欺骗家长。”
蒙在鼓里的家长天天催着要报到,孙靖国则变着花样儿实施缓兵之计。
学生和家长苦苦等待,孙靖国却在大肆挥霍着他们送来的两千多万元巨款。他开着100多万元的路虎车,出入昆仑饭店。昆仑饭店一天费用1400元,孙靖国一住就是一个多月。三个月挥霍了几百万元,至今有1000多万元下落不明,孙靖国不肯交待去向。
据了解,受骗家长涉及600多人,涉案金额达3500余万元。
在所有被骗家庭中,王海财一家恐怕是最困难的,损失也最惨重。他有两个孩子,想办进长春税务学院和长春理工大学,被王峰等人骗去20万元,其中13万元是王海财借来的。至今,王海财只要回5000元。
记者在一个农贸市场上见到王海财时,他和老伴正在那里批发冻梨。王海财说,他们每天早晨5点起床,晚上5点回家,在冰天雪地里一站就是12小时。下面是记者在冻梨前和王海财的一段对话:
记:一天能卖?
王:一天卖不了多少,四五十袋,三四十袋。
记:能挣多少钱?
王:一天二三十块钱,四五十块钱。
记:一天就这么露天站着?多冷啊?
王:没办法。穿着胶皮乌拉(东北农村特有的一种棉鞋)
记:按这速度多久才能还清?
王:得15年。
记:没别的办法?
王:没有办法。再就是在家种地,家里还有一垧多地。
前天,记者拨通了长春市公安局经侦支队二中队队长王喜军的电话,得到一些最新消息。王喜军说:“这个案件的调查基本已经结束了,但还不能说全部结束,因为孙靖国的母亲目前在逃。我们查了银行的往来账,调取了录像,证明孙靖国的母亲带走了1000多万赃款,目前去向不明,我们正在在上网追逃。现在追回了七八百万赃款,但是目前还没有退还过群众,因为现在人多钱少,得看法院那边怎么定。我们公安局不负责退款。”
为什么招生诈骗案近几年来屡屡发生?长春警官王喜军说,孙靖国、张泽柱等人之所以能够得手,原因是多方面的。一方面,张泽柱、孙靖国等人发展的中间人多数有教育工作背景,容易得到家长的信任。另一方面,许多家长望子成龙心切,明明已经落榜,却心存非份之想,企图通过非正常渠道,帮孩子实现大学梦。
教育部从2005年开始实施高校招生“阳光工程”,录取程序完全公开透明,不存在暗箱操作的空间,家长们也要摆正落榜后的心态。金钱是买不来录取通知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