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代人前赴后继,共逐法治中国梦想。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法律体系的形成,凝结了我国立法机关和立法者的辛勤汗水和无悔奉献
这是一个个骄人的数字——
到目前,包括现行宪法在内,全国人大及其常委会制定现行有效法律239件,国务院制定行政法规690多件,地方人大及其常委会制定地方性法规8600多件。
这些数字的背后,是我国立法机关和立法者历经60余年的艰辛探索和努力。
新中国成立初期中国立法者就全力投入宪法等一批法律的制定,为新生的人民民主政权提供法制保障。
1979年,我国立法者3个月通过7部法律,为恢复国家基本政治生活秩序打下基础。
“那时无论吃饭、走路,还是睡觉,脑子里都是法律条文,每天很晚骑车回家,还要带上一大包材料在家接着干……”全国人大常委会法工委原主任顾昂然这样回忆那最为难忘的3个月。每当参与一项立法,顾昂然都要做一大堆“家庭作业”。
在改革开放的大潮中,中国立法工作一直在“快车道”上前进:20世纪80年代我国共制定法律及有关法律的决定148件,90年代220件,新世纪前10年191件……
这些数字的背后,是立法机关和立法工作机制日渐成熟的历程。
1979年全国人大常委会设立法制委员会,组成了一个80人的“精英团队”;1983年6月全国人大根据宪法规定设立包括法律委员会在内的6个专门委员会,当年9月把法制委员会改为法制工作委员会,加强立法工作。
全国人大常委会委员陈斯喜说,在立法方面,各专门委员会就相关立法进行前期立法调研,推动法律案的起草,对法律草案提出审议意见,最后交由法律委员会统一审议。法律委“统”,其他专门委员则是“专”。
将法律草案发各地、各部门和法律专家征求意见,汇总整理;研究外国有关法律;调查研究,听取不同意见;向常委会提请审议法律案的同时提供相应的参阅资料……几十年来全国人大常委会逐步形成了一整套立法工作机制。
信春鹰说:“法律案征求来的每一份意见,都要仔细分析、归类,工作量很大,但我们乐于接受,因为这样制定的法律才有力量。”
对此,全国人大代表曹大正深有感触:“每次提交的建议,都会有立法机关的答复,采纳不采纳都会说明理由,每年数千份建议,办理这些议案付出的辛苦不言而喻。”
每一部法律的出台,都是立法机关与立法者心血的凝结。
这是一次次“十年磨一剑”的艰辛——
从企业破产法(试行)到企业破产法的出台,期间经历20年的困顿曲折,最终破“茧”而出。
从经济合同法、涉外经济合同法、技术合同法“三足鼎立”,到最后合同法的“三法合一”,一部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交易大法经过18年终于亮相。
从1986年开始酝酿,监督法历经20年坎坷才最终出台。对此,全国人大法律委副主任委员乔晓阳曾说:“监督权的行使涉及到人大与‘一府两院’的关系,涉及到中央与地方的关系。制定监督法需要处理好这些关系,要能够准确地反映出我国的政治制度和国家体制……因此,制定监督法是反复研究,慎之又慎,做了大量深入、细致的工作。”
2007年,历经14年8次审议的物权法获得通过。国家、集体、个人;土地、住房、车位……一个个重大问题在激烈争论中凝聚共识。
全国人大常委会法工委副主任王胜明告诉记者,就在物权法通过前半个月,法工委还收到广州1万多人的联名信,就小区业主的建筑物所有权问题提出建议。
“一万多个签名,后面都按着手印,厚厚的一本。对于这些意见我们认真研究分析,能采纳的尽量采纳,不能采纳的也尽量说明。”王胜明说。
正是一条条建议,一次次审议,才有一部部符合人民利益、符合实际的法律。
(小标题)集思广益汇聚民智,奏响科学民主强音。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法律体系的形成,是广大人民智慧的结晶,是社会主义民主政治的集中体现
这是一次次生动的民主实践——
2010年10月,车船税法草案全文公布,共收到97295条意见,40封群众来信。根据公众的立法意见,车船税法草案进行“大修”,对不同排量乘用车的税额进行调整。
2011年2月25日,全国人大常委会表决通过车船税法,87%左右的车主名义税负不增加。
充分发扬民主,广泛听取民意。新中国成立之初,我国就坚持“开门立法”“问法于民”。
早在1954年制定宪法时,全国就有1.5亿多人参加了这部国家根本大法草案的讨论,提出了110多万条修改和补充的建议。
每一部法律的出台都肩负着反映民意的重任。信春鹰指出:“只有反映大多数人意志的法律才有执行力。”保障人民通过多种方式有序参与立法,是发扬社会主义民主的应有之义。
20世纪八九十年代,共有10部法律草案向全民征求意见。进入新世纪后,法律草案公开征求意见变得更为常见:
2001年,婚姻法修正案草案公布,收到群众来信3000多封;
2006年,劳动合同法草案全文公布,收到各方面意见19万余条,创下了全国人大立法史上的新纪录;
2008年,社会保险法草案向社会公布征求意见,共收集到各类意见7.1万多条;
2009年,对食品安全法草案,人们通过网络、报刊、来信等不同方式提出1.1万余条意见……
人民大会堂里的每一项表决,都凝聚着亿万群众的意愿与智慧。体现着立法者对民意的珍视、对民主的尊重,更是中国发展社会主义民主政治的见证。
这是一个个迈向科学立法的足迹——
1983年,海上交通安全法草案由于一条规定引起从未有过的激烈争论,导致草案未能在当次常委会会议上交付表决。这次争论,成为法律草案“一审制”迈向“二审制”的契机。10多年后的立法法更是确立了“三审制”。
此后,物权法历经5年8审,劳动合同法历经5年5审,社会保险法历经3年4审……中国人民大学法学院教授朱景文说,中国立法在快速增数后,开始逐渐转向注重质量的“精耕”立法时代。
2000年全国人大通过立法法,对立法权限、立法程序等各环节作出规定。朱景文说:“这是新世纪推进科学立法、民主立法的重要标志。把科学立法、民主立法制度化、法制化,是实现立法由数量向质量转型的钥匙。”
2005年,来自重庆的农民工吴志才,首次与国家最高立法工作机关负责人“面对面”。他给大家汇报每月“收支账本”后,建议将个税起征点定为2000元。这次“见面”实现了立法听证会制度的“零的突破”。
2008年,十一届全国人大常委会庄严承诺:“全国人大常委会审议的法律草案,一般都予以公开,向社会广泛征求意见。”这一承诺,成就了法律草案公开由“常见”走向“常态”的跨步。
信春鹰表示,深入推进科学立法、民主立法,“开门立法”,这不仅是提高立法质量的重要途径,更是人民当家作主的重要体现。“这扇门不会关,只会越开越大。”
这是一项项不懈探索的结晶——
1979年修改地方组织法、1982年修宪均明确规定授权地方立法;90年代,又授权深圳等几个经济特区可制定经济特区法规……一个以中央立法为主、地方立法为辅的分级立法制由此确立。
“地方立法是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法律体系的有机组成部分。”宁夏回族自治区人大常委会副主任刘天贵说,“我国是一个多民族国家,各地发展不平衡。授权地方立法可增强法律的可操作性,保证法律的贯彻实施,还能体现地方特色。”为尊重和保障回族的饮食习惯,宁夏就制定了清真食品管理条例。
1988年6月,全国人大法律委提出了七届全国人大常委会五年立法工作设想。20多年来,全国人大常委会形成了“年度有计划、五年有规划、长远有纲要”的科学有计划立法的格局。“实行计划立法,可以使立法工作突出重点,使立法活动适应改革开放和现代化建设的需要。”全国人大常委会办公厅有关负责人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