升任高位后,他开始飘飘然
李友灿当了机电办的一把手后,人们慢慢发现,过去那个为人憨厚、不善言辞的李友灿渐渐变了,说话多了,接触人也多了。
一个同事说,可能是贫穷出身的阴影,李友灿非常爱表现自己,最初还很策略,后来就比较放肆了。比如开会太晚大家聚餐,有同事给家里打电话说不回家吃饭了,他就说,我是回家吃饭才给家打电话,这样就显得他应酬多。李友灿常常在副职面前表现出优越感,譬如“我的工作能力比你强,我提升得比你快,我比你们见世面多,朋友比你们多”等等。他特别喜欢表现自己,一个跟他接触比较多的同事说,他说话的内容总是表现他如何能干。
副厅长迷上了“高尔夫”
手中不断增大的权力,开始消解李友灿的自律和谨慎,这个苦孩子出身的高官似乎觉得终于可以享受生活了。原本低调的他开始周旋于汽贸界的大老板之间,而且对高尔夫球这些时髦前卫的高消费活动越来越有兴趣。一位原机电办的工作人员回忆说,李友灿后来打高尔夫球都“打疯了”,基本上每星期都去玩,单位里有时两三天看不见他。他的车后备箱随时放着球鞋、球帽、球杆,还时不时拿出来向别人炫耀。
李友灿整天出入于石家庄、涿州、北京的高尔夫球场,而为这些高额消费买单的则是那些汽车贸易行业的老板们,这时的李友灿已不再像过去那样“清廉”了,对老板们的“供奉”他理所当然地笑纳了。
灯红酒绿的生活越发刺激了李友灿对财富的渴望,后来他自己供称“就是想有一笔钱,一大笔钱。”
李友灿这样剖析自己腐败的原因:一是认为政治仕途基本走到尽头,不会再晋升。二是当时中国正申请加入世贸组织,一旦加入,汽车配额制将很快取消,他就不能再利用这份权力来为自己捞取好处了。
20个月获“酬金”4700余万
和很多贪官们一样,在刚走上腐败之路时,李友灿也是战战兢兢,小心翼翼,受贿数额也是由小到大,由少到多一开始的。
当时,社会上有很多倒卖汽车配额的掮客,他们利用各种关系和手段拿到配额,再转手倒卖给有关公司。正是从这些配额贩子手上,李友灿收受了第一笔贿赂:一个大信封里的4万元钱。
在一次次“安全”受贿后,李友灿从最初的紧张惶恐慢慢转变得心安理得,他渐渐不满足于这种小打小闹了,他开始寻觅“大鱼”。
贪欲的闸门一旦打开,就再也关不上,但像李友灿后来那样无限放纵自己,疯狂敛财的案例,确实十分罕见。从2001年8月到2003年4月期间,李友灿大发买卖配额财,非法收入总数达4723万元,日均进赃7万元人民币。
从此,钓上大鱼的他走上了一条不归路。
惊弓之鸟落魄逃亡
有了钱的李友灿并没有感到多少金钱带来的“幸福”。相反,他收的钱越多,就越感到惶恐不安,就越担心自己有朝一日被发现。
李友灿自己供述说:“我觉得穷的时候根本不害怕,没负担,后来钱多了,特别害怕,我也不敢见人,不敢吃,不敢玩,真不知道自己是图什么。”
2003年4月,机电办一名工作人员自杀,有关部门进驻机电办调查。此时的李友灿已如惊弓之鸟,他匆忙销毁了自己所审批的有关进口汽车配额资料,然后化名“张建国”,通过一家旅行社,仓惶逃往俄罗斯。
惶惶不可终日时三次自杀
逃到俄罗斯后,李友灿藏匿在一个小城里。由于没有合法的居住身份,担心被俄罗斯警方发现,他租了一套房子闭门不出,甚至连日常用品都是叫人送货上门。与世隔绝的生活,从一个高官到逃亡者的落差,都使李友灿感到绝望,他迅速崩溃了。
在俄罗斯的8个月里,李友灿三次试图自杀。第一次他将皮包的背带绑在暖气管子上,想上吊自杀,可背带断了;第二次他换用自己的腰带,而且特意找了一个宽腰带,但命运似乎和他开玩笑,腰带居然又断掉了;第三次,他想用随身携带的药物自杀。他有心脏病,身上带有速效救心丸。李友灿一次吞下了一瓶速效救心丸,结果没有任何反应。三次自杀未遂,李友灿只好继续在这种生不如死的状态下煎熬。
2004年4月9日,当已逃亡8个月的李友灿准备逃往另一个城市时,我公安人员在俄罗斯警方的协助下,终于在俄罗斯的哈巴罗夫斯克市将李友灿抓获。此时的李友灿再次选择了自杀。
他利用上厕所的机会,把几十粒硝酸甘油全部吞进去,然后撞向厕所里的陶瓷便器尖锐的侧楞,连撞了两次,撞得头破血流,血肉模糊的他欲第三次撞击时,俄方警察冲了进来。
多次自杀未果的李友灿知道自己无法逃脱中国法律的审判,他曾仰天长叹,“这是老天爷不让我便宜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