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农民工代言人
康厚明(全国人大代表、重庆市第一市政公司工人)
心语:就能力来比较,我或许比不上其他代表,但就积极性来说,我问心无愧。做人大代表是有期限的,但帮农民工维权,是没有期限的。
过去四年履职生涯中,作为“农民工代言人”,我把大部分精力都花在了帮农民工维权上。
去年底,我帮五六十名农民工要到拖欠了两年的工钱,总共有50多万元。这些农民工,两年前在巴南区某公园承担了建筑、绿化任务。项目进展到一半,开发商发生更替。农民工找原来的开发商要工钱,他们说项目没完工,结不了账;新开发商又说前期的活不是为他们干的,也不认账。我不是什么官,但大家找到了我。临近年尾,我和包工头一起,一个月里到相关部门跑了十多次,终于使新开发商作出让步,让工人们在元旦前夕拿到工钱。
并不是每次维权都能成功,反而失败的次数要高出许多。去年,一位在大渡口某钢结构厂打工受伤的农民工找到我,希望能帮着讨要赔偿。他是一级伤残,基本瘫痪了,不算后期护理,至少也得花七八十万元。我后来跟这位农民工的老板亮明身份,要求说明情况。结果也未出我所料——老板推脱说“治疗成本太高,况且合同是跟劳务公司签的,要赔偿找劳务公司要。”
对我来说,遇到这种难题算得上家常便饭了,很多时候我都无能为力。由于用工合同不规范、未参加工伤保险等原因,许多农民工在索赔时困难重重。遇到好心的老板,兴许会多给几个钱,但他们也都有承受底线,数额大了就会想方设法地推脱。最终,在我的协调和说服下,那位一级伤残的农民工得到了初步治疗,但远还谈不上康复,只能今年再争取了。
除了农民工,经常找到我的还有工会、劳动局等部门,其来意多是让我以农民工代表的身份讲情况、提建议。
我不会说大道理,只会实话实说、有啥说啥。去年一次座谈会上,听着有些老总说到企业为工人缴纳保险的比例很高时,我坐不住了。轮到我发言时,讲的全是当下还存在的问题:农民工和城镇职工缴纳的险种不同,保障水平有不小差异;农民工在城市打工,参加的却是农村医疗保险,在城里医院看病的报销比例太低。其实说问题也是建议,至少要让大家知道农民工的真实处境。
就能力来比较,我或许比不上其他代表,但就积极性来说,我问心无愧。随着履职经历的丰富,我的观念也在转变,以前只想“就事论事”,现在开始从宏观上、根源上思考问题,学着从完善法律、完善工作机制等方面提建议。做人大代表是有期限的,但帮农民工维权,是没有期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