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国家人口计生委要求各地清理冷漠强硬标语,代之以更富有人情味的标语。此举引起了社会的广泛关注。
标语是中国城乡的一个独特景观。外国人往往透过形形色色的标语,观察中国的政治风云,解读中国的文化内涵。因此,小小标语,浓缩着一个社会的变迁。
标语是执政理念的表达。过去,计划生育被称为“天下第一难”。为了严格控制人口数量,一些基层干部自编了很多标语。例如,“一人结扎,全家光荣”、“结贫穷的扎,上致富的环”等。这些标语充斥着滑稽、冷漠、强制的色彩,有的令人啼笑皆非,有的令人不寒而栗,不仅起不到警示教育作用,反而激起了群众的反感和抵触情绪,引发了大量矛盾和纠纷。
冷漠标语的背后,反映出个别基层干部工作方式的简单粗暴。少数人把标语变成了表达自我权力意识的载体,把群众当成被管制、不守法的对象,缺乏对人的尊重、对生命的敬畏。这不仅折射出个别干部法治意识的淡漠,也折射出人文素养的缺失。如今,国家人口计生委全面清理冷漠标语,标志着我国人口计生工作实现了从疾风暴雨到和风细雨、春风化雨的历史性跨越,这是以人为本执政理念的回归。
然而,令人忧虑的是,其他领域的冷漠标语依然没有得到清理。例如,关于普及义务教育的有:“养女不读书,不如养头猪!”关于农村信贷的有: “人死债不烂,父债子来还。”关于电力的有:“严禁触摸电线,5万伏高压,一触即死,不死法办。”关于铁路的有:“横卧铁轨,不死也要负法律责任。”关于招商引资的有:“谁侵犯投资者,谁就是人民的罪人。”这些标语传递的不是温暖、关爱、正义,而是冷漠、无情、粗暴,不仅污染了公众的视觉,也污染了人的心灵,是十足的文化垃圾。因此,各行各业都应当来一场全面清理不良标语的行动。
当然,也有人认为,凡是标语,都是“形式主义”、“官样文章”,应该彻底根除。其实,我们大可不必如此极端。作为一种政治文化现象,标语是有其存在价值的。即便是在大众传媒高度发达的今天,标语仍是传播政策信息、思想文化的重要载体。尤其是在农村地区,很多农民把标语作为政策法规的“通俗读本”。因此,对于形形色色的标语,最好的办法是,去其糟粕,取其精华。
经典的标语,是人性的表达、智慧的结晶,是滋养心灵的“鸡汤”。在国外,很多标语耐人寻味。例如,“我们在爱中生长,爱也在我们中生长。”这是美国圣文森特妇产医院的标语;“爱一个人要付出很大代价,但不爱任何人,代价就更大。”这是美国佛罗里达某老年公寓的标语;“健康的秘诀:早餐吃得像国王;午餐吃得像公主;晚餐吃得像贫民。”这是美国加利福尼亚某医院的标语。这些标语传递着人文关怀,给人以温暖和力量,值得借鉴。
如今,冷漠计生标语渐行渐远。人们期待着,冷漠不仅要淡出公众视线,更要淡出执政者的心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