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多美和普林西比是台湾在非洲五个的“邦交国”之一。作为世界上最贫穷、最依赖外援的国家之一，在台湾“金元外交”的攻势下，1997年5月6日，该国宣布同台湾“建交”。近日，《国际先驱导报》记者飞赴圣多美岛，感受这个遥远非洲小岛上的风土人情，发掘中国大陆企业和商家在当地的影响力

　　阴影下的非洲岛国

　　国家小、政党多，这些政党整天吵吵嚷嚷，无法就重要问题达成一致。当地观察家认为，正是这种西方式“民主”让该国难得平静

　　国际先驱导报记者张崇防、欧飒发自圣多美圣多美和普林西比位于非洲中西侧的几内亚湾东南部，由圣多美、普林西比以及罗拉斯、卡罗索等14个小岛组成，国土面积只有1000平方公里，人口约14万，是台湾在非洲的五个“邦交国”中最小的一个。

　　作为世界上最贫穷的国家之一，圣普得到了台湾当局的“青睐”。近日，《国际先驱导报》记者飞赴圣多美岛，感受遥远非洲小岛上的风土人情。

　　满眼都是未开发的热带雨林

　　11月，正值圣多美岛的小雨季。每天早上6点至10点，往往是艳阳高照，其后便是云彩出岫，山雨欲来。中午前后即迎来倾盆大雨。阴雨天气要一直持续到下午5点，届时云开雾散，晚霞烧红天空，白浪、沙滩、椰林镀上了一层金色。

　　本报记者一行3人，乘车在圣多美岛的山路上蜿蜒。云时聚时散，雨时下时停。这里让人印象最为深刻的，就是路两边的热带雨林。目光所及之处，尽是高大的乔木、低矮的灌木和成片的芭蕉林。早就听说这里森林资源丰富，原始热带雨林覆盖率高达65%，当亲眼看到这种原生态时，仍是惊叹不已。

　　沿途偶尔能见当地人居住的房屋。它们完全不同于在其他很多非洲国家随处可见的圆形草顶房，而是木制的阁楼。这些阁楼就建在路边的芭蕉林中，成熟的芭蕉几乎挨着窗口，伸手可及。

　　据说，该国51%的人口从事农业生产，可耕地面积近5万公顷，主要经济作物有可可、椰干、咖啡、棕榈仁等，但沿途很难看到耕作的痕迹，满眼看到的只有未经开发的热带雨林。

　　居民享受免费教育和医疗

　　圣多美和普林西比国家虽穷，却实行中小学免费教育。全国共有85所中小学，没有大学。政府注重师资培训，并聘请葡语和英语教师在各中学执教。此外，国家每年还选派留学生到国外深造。

　　2004年2月，圣普对教育体制进行改革，小学义务教育由4年改为6年。由此带来的成果就是文盲率的明显下降，现在只有17%，远低于其它非洲国家。虽然该国只有3所医院，当地居民却可享受免费医疗，人们到医院就诊以及住院全部免费。

　　当地人平均寿命69.4岁，是非洲有名的长寿国。医学专家认为，岛上气候好，空气中没有污染物以及当地居民只吃新捕捞上来的鱼虾，是他们长寿的秘诀。本报记者在采访中了解到，当地没有远洋捕捞船，只靠特有的独木舟在近海捕鱼。绝大多数的家庭中没有冰箱之类的制冷设备，当地人每天只会吃刚打捞上来的新鲜鱼虾。遇到天气不好，独木舟无法出海，居民就没有鱼虾可吃。

　　西方“民主”让该国难平静

　　《国际先驱导报》记者抵达圣多美岛的当天下午，就被告知最好不要外出，因为当地民众要举行游行示威。此前不久，三个在议会中没有席位的小党——“人民进步党”、“民主革新党”和“社会革新党”(三党正在筹组“圣多美全国民主联盟”)曾经联合组织过一次示威游行。示威群众数百人，他们高举“政府下台”“降低物价”“结束饥饿”等横幅标语，从出租车广场出发，沿市内主要街道游行，最后到达总统府前抗议。

　　游行示威的导火索是上月发生的警察骚乱事件。防暴警察搞暴动这类稀罕事，却发生在了圣多美岛。圣普政府曾于2003年选派100多名警察到安哥拉接受防暴训练，为期两年。据说当时训练条件十分“残酷”，许多人不堪忍受，遂提出中止训练回国，但安哥拉方面拒绝了他们的要求。这些人结束训练返回圣普后被分配到该国警方的各个部门。他们多次集会要求政府对他们所受到的“非人待遇”予以补偿。

　　今年10月8日，圣普100多名防暴警察抢劫了警方的武器库，并扣留了包括警察总长在内的多名人质，要求政府给予他们每人2000欧元的“训练”补偿费。11月4日，政府派军队严密包围了警察总署，向暴动者开枪，结果1人被打死，2人受重伤，被围困于此的其他人被捕。

　　在警察暴动案发生及至最后武力解决的过程中，圣普政坛各反对党密切注视事态发展，择机向政府发难。圣普合法政党共有14个，这些政党整天吵吵嚷嚷，无法就重要问题达成一致。遇有警察骚动这样的事件，更不会袖手旁观。当地有观察家认为，正是这种西方式“民主”让该国难得平静。

　　美国军舰近海游弋

　　11月9日，本报记者从加蓬首都利伯维尔乘机前往圣多美岛。此行前一天，记者获悉在同一航班的飞机上还将有美国驻加蓬的代办。

　　美国驻加蓬大使每月至少去一次圣多美，这已经是公开的秘密。美国每年向圣普提供一定数量的援助，两国之间有多项合作。1999年美孚石油公司在圣普近海发现油田，探明储量约为5亿桶。目前石油开发尚处于起步阶段，美国公司已占尽先机。

　　美国之音在当地设有西非转播站，占地近400公顷，其上建有近20座高大的转播塔。据当地知情人士介绍，转播站内设施完备，拥有严密的监控网络。转播站有如此宏大的规模，疑被用作军事目的。2006年6月，美国还与圣普方面达成协议，美军方将在圣普设立一个区域性海洋监测中心。该项目早已开始启动。

　　此外，美国还有意让非洲司令部在这里落户，据当地知情人士透露，考虑到能带来的“物质利益”，圣普政府虽然有意接纳美国非洲司令部，但也怕招致周边非洲大国的反对，因而显得有些举棋不定。

　　本报记者在当地的几天时间内，不时能看到美国军舰在圣多美附近海域游弋。据悉，在国内防暴警察暴乱的危机时刻，美国军舰一度驶进圣多美岛近海，名义上是“准备撤侨”，但有“隔岸观火”的嫌疑。

　　遥望家乡的27名中国大陆留驻者

　　对大多数当地人来说，他们分不清中国大陆人和台湾人的概念，虽然台湾欲通过金元扩大影响，但大陆在当地仍有相当的民意基础

　　国际先驱导报记者张崇防、欧飒发自圣多美在这个遥远的非洲小岛上，还有为数不多的中国大陆人在打拼。

　　目前，在圣普仅有1家中国大陆企业、3家中国大陆人开的商店以及负责看护中国馆舍的留守处，人员总计有27名。中国大陆企业和商家的存在，维系着中国大陆对当地经济的影响力。

　　中国公司赢得当地员工信任

　　华山国际圣普公司是在当地的唯一的中国大陆企业。1986年，华山公司为承建中国对该国的援助项目，开始进入圣普，直到1997年双方断交，公司一直在执行当地的经援项目。两国断交后，公司留驻当地配合中国使馆留守处的工作。公司从2000年开始，靠自身实力从当地承包市场竞标项目。2003至2004年，公司不断拿到工程项目，主要是建学校，生存境遇不断改善。去年，公司赢得了安哥拉驻圣普使馆的建设项目，当年的合同额达到了创纪录的283万美元。

　　华山国际现有员工17人，主要是管理和技术人员。他们有一个共同的喜好，那就是在当地发掘一些景点并为其取上一个很中国化的名字，如“千层浪”、“望乡台”等等。空闲的时候，他们愿意驱车到这样的地方，静静地遥望东方，思念家人。他们的业余生活很丰富，可以看电视、DVD，也可以到棋牌室娱乐。

　　中国大陆人的友善赢得了当地员工的信任。公司负责人王炳勋告诉《国际先驱导报》，公司的当地员工月薪90美元左右，远高于28美元的最低工资标准，而且公司从不拖欠他们的工资。此外，公司每天还向他们提供免费午餐。这些做法帮助公司赢得了当地员工的信任。

　　王炳勋坦承，在中国大陆与圣普没有邦交的情况，公司在当地生存很不易。首先，台湾在当地援助的项目，华山公司无权问津。其次，公司要想在当地立足，必须跟当地政府部门、警察总署以及军队高层官员等建立良好的关系，以备不时之需。尽管面临种种困难，王炳勋仍表示，公司决定继续留驻圣普，奋力打拼。

　　当地人排长队抢购中国货

　　每逢圣诞节、元旦等节日或者学校开学，当地仅有的3家中国大陆商店门前就会排起长队，里面的顾客出来1个，外面的顾客才能进去1个。据当地人介绍，这种购物排长队的现象只会发生在中国大陆商家门前。目前在当地的3家中国店主，彼此为亲戚关系。

　　最早来圣多美岛做生意的李振家认为，当地市场对中国大陆商品有较大需求。由于历史上中国大陆曾向该国提供过大量物资援助，当地人称他们“早已经习惯用中国制造的产品”。当地人虽然穷，但买东西从不赊账，因此不存在欠款问题。在当地市场出售的中国货一般能卖到国内价格的3至5倍。但因当地购买力很弱，所进货品也会出现积压现象。因此，商店进货要“数量少，花样多”。中国大陆商家在当地主要竞争者包括葡萄人、尼日利亚人和黎巴嫩人所开的商店。

　　台湾“使馆”人员常来“查看”

　　李振家介绍，虽然岛上至今尚无台湾人开的店铺，但他们做生意还是会受到台湾方面的干扰。往往是他们货柜一到，台湾“使馆”人员就会来“查看”，他们同时会让该国的商业局出面，要求中国大陆商家卖东西不能讲价。台方人员甚至还有意抹黑中国大陆货形象，向当地人灌输中国大陆商品是“垃圾货”的观念，甚至雇当地人对从中国大陆店铺购买的货物人为损坏后再拿去退货。

　　其实，对大多数当地人来说，他们分不清中国大陆人和台湾人的概念。虽然台湾欲通过金元扩大影响，但大陆在当地仍有相当的民意基础。在圣普与大陆未断交之前，患者从中国驻当地医疗队拿药全是免费的，孩子在中国所援助的学校就读也无需支付课本费。相比之下，台湾在当地的“医疗团”没有免费的药品给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