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广州地铁老总、现在执掌白云国际机场的卢光霖无疑是19日广东省人大会场的明星人物。卢光霖谈到,现在通过媒体经常能够看到一些农民工因为讨薪或者某些生活遭遇站上大桥,站上楼顶,以自杀为威胁向社会索要赔偿的恶性事件,“动不动就上桥,一上桥老板就怕”。卢光霖说,现在当老板难,不仅面临市场风险,也面临这样的复杂考验,“老板也是弱势群体啊”。(1月20日《南方都市报》
2005年,卢光霖在地铁提价听证会上以一句“员工家属免费乘地铁是为了‘反恐’”语惊四座,曾遭到广泛质疑。笔者注意到,卢光霖关于“老板也是弱势群体”的惊人之语再次遭致舆论批评。
站在一名企业负责人的立场上,从维护公共秩序的角度考虑,农民工采取过激手段讨薪,的确扰乱了正常的社会秩序,给老板带来一定的压力。提醒农民工通过理性合法的方式表达利益诉求,本无可厚非。但是笔者以为,卢光霖代表仅仅因为过激讨薪给老板带来舆论压力,就此发出“老板也是弱势群体”的感慨,就不能不让人有话说了。
到底什么样的人才算弱势群体呢?我们不妨先看看“弱势群体”这个词语的来历。据有关资料介绍,弱势群体是一个泊来词,也叫社会脆弱群体、社会弱者群体,在英文中称social vulnerable groups。它的本意是处境不占优势,并且缺乏改变其境遇的条件。目前,学术界一般把弱势群体分为两类:生理性弱势群体和社会性弱势群体。弱势群体的具体构成包括儿童、老人、残疾人、精神病患者、失业者、贫困者、下岗职工、受灾者、农民工、非正规就业者以及在劳动关系中处于弱势地位的人,等等。老板显然是不在“弱势群体”之列的。
笔者不禁想请问卢光霖先生,老板是弱势群体,难道农民工是“强势群体”不成?
应该承认,农民工过激维权,老板不仅面子上不好看,还面临着政府与舆论的压力,确实给老板工作带来被动。但是一个无法回避的问题是,员工为何不能理智讨薪呢?仅仅因为素质低,无理取闹吗?在过激讨薪的人群中,我们不排除有人怀着不正当的目的,劫持公众,扰乱社会秩序,给老板施压。但事实上,绝大多数采用极端方式维权的农民工,都是在万般无奈下才想出如此对策。
从媒体报道的情况看,由于劳动法没有受到普遍尊重,员工与企业之间权利地位不对称,劳动者普遍没有话语权。农民工辛辛苦苦一年半载,甚至更长时间,到头来,两手空空。面对生活的压力、老板的霸道,再加上相关部门的工作存在瑕疵,或者说他们向相关部门申诉过、求助过,但迟迟没有得到重视与解决。他们除了采用极端方式讨薪以吸引公众眼球与政府的注意力,向老板施压以外,还能有什么办法呢?而且一道奇怪的风景是,这些讨薪招数还真的管用,不少人很快拿到了拖欠的工资。在我看来,他们采用不理智的方式讨薪实际上不仅反映了他们对现实社会的焦虑,而且正好诠释了他们的弱势群体地位。
换言之,如果老板厚道,依法按时支付工资报酬,如果农民工维权渠道畅通,维权成本低廉,他们又何必冒着被舆论诟病,甚至被欠薪方殴打的风险去过激讨薪呢?我以为,他们采取过激方式讨薪向老板逼宫,实际上是迫不得已而为之。换言之,先有农民工弱势,才有老板“弱势”。老板的“弱势”是暂时的,而员工的弱势才是长期的。
卢光霖先生又怎能以偏概全,仅凭农民工被老板所逼过激讨薪,就说老板是弱势群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