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大多数中国人而言,每年的春节假期是亲人团聚的日子。
但对段跃(音)和中国不断增长的城市中产阶级的其他成员而言,春节意味着他们要自己干家务,因为保姆都回老家了,餐餐大鱼大肉的雇主只得自己照顾自己。39岁的段跃负责管理北京的一家建筑公司。他说:“保姆不在的时候,我的妻子只好自己干家务、做饭、照看儿子。我的妻子现在不怎么做饭,所以我想我们会更频繁地下馆子。”
在经济迅速发展的中国东部和南部城市,富裕的新兴中产阶级对保姆的需求近几年来大幅增长,导致家政服务人员严重短缺。春节期间,城市家政服务人员短缺的问题变得更为突出。大多数保姆来自农业省份,而中国最大规模的公共假日春节是她们探亲的惟一机会。
段跃家的保姆已经回四川老家与家人团聚了。他说:“她走了,我们的日子不好过。许多家人和朋友要来我家……我可不想让他们看到我家乱七八糟。”
预计北京春节期间的保姆缺口为2万到3万人,因此基本上不可能找到人来顶替。尽管如此,房地产经纪人刘佳(音)已经找好了代替保姆的人。刘女士说:“要是没有保姆帮我,我可过不下去,因此我找了个小时工,不过我得给她双倍工资。”这种好运气可不多,因为几乎没有保姆愿意在春节期间工作,尽管有机会拿到两倍或三倍工资。现在北京保姆的工资每月约为800到1500元。
在北京当了两年保姆的鲁冬日(音)说:“钱当然很重要,但如果我不回家,家里人会非常难过。”和许多有小孩的女性打工者一样,鲁冬日把孩子留给父母照看。28岁的她来自中国最穷的省份之一安徽省。她说:“春节是我看孩子的惟一机会。”
在中国南方广东省的一些城市,情况更加糟糕。广州缺7万名保姆,深圳缺12万。因此,那里保姆的工资涨了一倍,数千名外国妇女,特别是菲律宾人来到中国非法打工当保姆。
2007年是农历猪年,人们认为这一年很吉利,是个生孩子的好年,因此去年的婴儿潮也推升了对保姆和月嫂的需求。段跃的儿子出生时,他雇了一名有经验的月嫂看孩子,月工资是3000元,相当于大学毕业生的月薪。
段跃说:“请月嫂照看了一段时间后,我们觉得太贵了,因此换我妈来照顾小孩。”和大多数中国中产阶级夫妇一样,段跃两口子每天都要工作很长时间,因此靠保姆帮忙非常重要。
但许多保姆找到工资更高的工作后就不干了。段跃说:“我家一年换了七八个保姆。”保姆短缺表明,随着中国各地工资水平上涨,廉价劳动力的供给正开始干涸。过去,民工在广东省的工厂门外排队等待上工,但现在该地区则缺少200万民工。为了留住员工,很多公司把工资涨了一倍并提供住宿津贴。
然而,尽管节假日工资是平日工资的三倍,但这些工厂的许多工人还是要回家过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