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兰明珠,男,生于清太宗天聪九年(1635年)十月初十日,卒于清圣祖康熙四十七年(1708年)四月十七日。历任侍卫、銮仪卫治仪正、内务府郎中、内务府总管、弘文院学士、刑部尚书、兵部尚书、武英殿大学士、加太子太傅,又晋太子太师,成为名噪一时,权倾朝野的重臣。人以“相国”荣称。官居内阁十三年“掌仪天下之政”。后遭到弹劾退出内阁,担任内大臣,不再受宠于皇帝,最终病逝家中,善始善终。
纳兰明珠的长子纳兰性德在清代文学史上成就颇多,且其人作为满州贵族子弟,在人生道路上与一般的贵族子弟完全不同,所以引起了许多研究者的兴趣,对于纳兰性德的研究成为了一门被称为“兰学”的学问。
在美丽的松花江畔,有一支强大的女真集团,称为“海西女真”,它分为四个部落,合称“扈伦四部”,其中叶赫部的实力最雄厚。
在海西女真的南面,也有一支强大的女真集团,称为“建州女真”,他们在领袖努尔哈赤的率领下,不仅兵强马壮,而且雄心勃勃。
努尔哈赤为了实现女真各部的统一,开始了长达三十六年的兼并战争。在努尔哈赤和八旗将士的铁蹄之下,所有的女真部落都倒下了,只有叶赫部坚持到了最后,甚至多次对建州女真主动进攻。
但叶赫部终究还是灭亡了,他们的首领金台石在决战中,为自己的家园流尽了最后一滴血。金台石的儿子尼雅哈随着被俘的叶赫部众来到赫图阿拉。这里已经是后金国的都城,作为这个国家的可汗,努尔哈赤把尼雅哈划拨在正黄旗下。
努尔哈赤走了,皇太极来了。天聪九年(1635年)十月初十,伴随着关外提前到来的刺骨寒风,我来到了这个世界。尼雅哈看着襁褓中的我,笑了,因为他,就是我的父亲。
“纳兰”是叶赫部的大姓,因此被努尔哈赤征服后,后金的贝勒们也没敢怠慢我们。父亲一开始被封为佐领,后来因战功升任牛录章京(也叫“骑都尉”)。虽然官职不大,但也能跻身满洲贵族行列。作为阶下囚,作为努尔哈赤最痛恨的部落的首领之子,父亲能做到这个地步,真是奇迹了。母亲墨尔齐氏,是个贤惠的女人,她的养育之恩,我一辈子都忘不了。我还有个哥哥叫郑库,父亲、母亲、哥哥、我,这就是我的全家。
父亲经常教导我们,尽管他位列贵族,且职位可以世袭,但毕竟人微言轻,没有多少能力把儿子们扶上更高的发展阶梯。作为儿子,也不能事事指望父母,在成年以后,要学会自己打拼。父亲长期的言传身教,让我懂得了一个真理:一切只有靠自己。
在大清,贵族少年要想发迹,必须首先从宫廷侍卫做起,于是我就应征进宫。由于表现得中规中矩,我很快就升任銮仪卫治仪正。进入康熙朝,平步青云的美妙感觉开始陪伴于我:内务府郎中、内务府总管、弘文院学士、刑部尚书、都察院左都御史兼任经筵讲官、兵部尚书……一系列的升迁,不过十年光景。我参加过治淮工程,出过点子,但最重要的一次露脸还是在康熙十二年(1673年)。这一年,二十岁的皇上亲临南苑检阅八旗军,由于我在此前的演练中宣布了严格的纪律,使得参加检阅的军队阵容整肃,这让皇上很高兴。然而,在皇上嘉奖勉励我的时候,我也发现,皇上满脸的幸福中,居然有一丝哀愁。几天之后,这丝淡淡的哀愁,转变为一场朝堂之上的大辩论,而辩论的主题,正是涉及国家安危的“三藩”存废问题。
大清定鼎中原后,百废待兴,对于南方偏远地区的统辖,心有余而力不足,所以,就把早就归顺大清的汉族亲王派到这些地区,替满洲贵族调理当地的秩序。他们分别是:镇守云南的平西王吴三桂、镇守广东的平南王尚可喜、镇守福建的靖南王耿精忠。按照国家的法令,这些地区只是他们的驻防地,国家有权随时将他们调走。然而,他们把这些驻防省份当作自己的领地,自行任命官员,自行训练军队,自行收取赋税。朝廷不仅无法从这三个省得到一分钱的收入,反而还要拨款给他们养兵。其中吴三桂最不像话,甚至向朝廷推荐大批官员到外省任职,人称“西选”。年轻的皇上对此十分忧虑,在逮捕鳌拜,实现亲政之后,他就把“三藩”二字写在自己宫殿的柱子上,时刻提醒自己,一定要想办法解决。
最让我担心的还是军事问题。我是兵部尚书,全国的兵力配备我最清楚。全国的八旗兵大约二十万人,以汉人为主组成的绿营兵大约在六十万人左右,但这八十万兵力分散在全国各地,而且大多驻扎在省会和军事要塞,特别是京畿地区和盛京地区。而根据我得到的可靠情报,吴三桂豢养的士兵,至少有七万人,尽管后来朝廷多次令他裁撤,但他阳奉阴违,明里裁军,暗地里秘密训练私人武装,这些额外的军费开销都来自他从云南加征的赋税,当地百姓苦不堪言。据我估计,吴三桂的总兵力不少于十万人。而耿精忠、尚可喜虽然没有吴三桂那么出格,但至少也有编制内士卒各一万人,私自豢养的士卒数万。所以保守估计,三藩养兵二十万人,且训练比较系统,战斗力比八旗兵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