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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萨纵火案遇害少女父母:没有一天不梦见女儿
19岁的少女万万想不到自己会魂断拉萨
母亲捧着女儿的照片,泪流不停

  3月14日,19岁的河南女孩何欣欣和她的4个同伴,死于西藏打砸抢烧分子放的一把火,年轻的生命戛然而止。3月30日,商报记者赶赴豫西灵宝市阳店镇崤底村,这里是何欣欣的家乡。

  另据新华社报道,拉萨打砸抢烧严重暴力事件中导致12人死亡的4起纵火杀人案全部告破,主要犯罪嫌疑人均已被抓获。

  痛

  经历最漫长的三天

  密闭的窗帘,昏暗。如果打开门,春日的阳光刚好能照进这座五孔窑洞的偏房里,光线的暗影里坐着一个女人,深紫色夹衣,头靠着膝盖,像一尊雕塑。

  靠近墙角的小桌上,冷着几只馒头,一碗豆瓣酱被挑了几筷子。一旁高大的三斗橱上是一台长虹牌电视机。

  电视机没有开,何欣欣的母亲张建叶,现在很怕听到电视的响动。因为,如果欣欣回来,就喜欢坐在电视机前,一看一个晚上。

  可是,许多时候,电视仍是张建叶和外界联系的重要渠道。两周前,平时喜欢看新闻的她,就是从这台电视上获得了女儿欣欣不祥的信号。

  3月15日晚,中央电视台上播放了西藏拉萨暴徒打砸抢烧的新闻。从看到新闻起,张建叶度过了一生最漫长的三天。

  当晚,她反复拨打欣欣的电话,不通,再拨打在拉萨的侄儿何晓欢的电话,也不通。一宿未睡。第二天,她唯一能做的事还是拨电话,晓欢的电话通了,可还是没有欣欣的消息。

  13549×××360,11个数字,如果拨通它,立刻就能传来女儿已经不很明显的灵宝口音。有时,那个声音在电话里嘻嘻哈哈地跟她逗乐,有时,又像个大人似的叫她照顾好弟弟。这个远在拉萨的19岁姑娘,惦记起3岁的弟弟经常比妈妈还要多。

  到17日,张建叶满嘴起泡,丈夫何红立怕她急出病来,一直安慰她:“欣欣不会有事。”12时,何红立从洛阳的姐姐那里得知消息,姐姐说:“事情还未证实,你们要有心理准备。”

  何红立没敢告诉妻子,怕她受不了。但这位豫西汉子突然如黄土般的沉默,让张建叶感觉到了什么。她疯了似的逼问丈夫——真相残忍得如同利刃。

  这是一场张建叶一家理解不了、更无法接受的罪恶:3月14日,19岁的何欣欣与她的4个同事被火烧死在以纯专卖店里。5个女孩子平均年龄不足20岁。

  惑

  “和他们无冤无仇啊”

  “梦见女儿,没有一天不梦见的。”40岁的张建叶的记忆,从手里那本放不下的相册开始。

  1岁,“欣欣张开没长牙的嘴巴笑,像个‘破小子’”;10岁,“欣欣学习成绩好得很,在学校里老排名靠前”;17岁,“欣欣高中毕业,考上大学,可这娃主意大得很。”

  欣欣主意大在同龄人中少见。2007年6月,大一下学年刚结束,她给远在拉萨的堂哥何晓欢打电话,问拉萨咋样。从小跟她一起长大的何晓欢一听妹妹的语气,就知道这丫头脑袋里想啥。一问方知,妹妹都已经办完了退学手续,打算进藏了。

  “娃独立得很,没一点办法。”起初,张建叶以为女儿因为家里穷,非要出去打工,就给女儿抹眼泪:“娃,家里再苦也供你上完学啊。”但欣欣铁了心退学。

  前方,拉萨。

  只有在电视上,张建叶看见过拉萨。金碧辉煌的布达拉宫,蓝蓝的天,白白的云,穿僧袍的藏族僧侣。信佛的张建叶觉得,那是“离天最近,老神圣的地方”。

  军绿色的休闲裤,黑色的长T恤,留着超级女声选手式的帅气发型。去年春节,欣欣从拉萨回来跟高中同学聚会时,同学王佳佳看见她第一眼就尖叫起来:“欣欣你越来越像李宇春了!”

  3月10日,欣欣在电话里兴奋地说:“妈,我换工作了。”新换的工作是以纯服装专卖店店员,月薪900元,还有提成。这是这个像李宇春的女孩子不要堂哥帮助找到的第一份工作。

  “妈,我再在拉萨待一年就回去,去洛阳上班。”女儿快乐的声音还清晰如昨,至今仍在张建叶耳边回响。

  何欣欣的最后一份工作,只干了不足5天。

  “想不通为啥,想不通,我们不认识他们,从来没听说过他们,没冤没仇啊。”喃喃的声音回响在空气中,只有更大的空洞回应她。除了泪水和无奈,这位在黄土高原上生活了半辈子的豫西妇女脸上没有愤怒和怨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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