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月13日下午,汶川大地震后的第二天,温家宝总理来到绵阳市九洲体育馆,人们不会忘记,温总理握着一个流泪的女孩的手勉励说:“你们既然活下来了,就要好好活下去。”
两天后,在四川省扶贫基金会的带领下,这些“好好活下来”的孩子来到了北京。他们是北川中学高一一班的刘怡雪,高三一班的陈兵、二班的白琳。
16岁的刘怡雪是3人中年龄最小的,面对记者的闪光灯和摄像机,她一遍遍述说当时的情景。
“午休完,下午第一节课是美术课,上课有10分钟左右,桌子就开始晃动,老师就说‘安静下来,别躁动,躲在桌子下面’,我们就躲在桌子下面,突然整栋楼塌下去了,当时很多灰尘落下来,我们就抱住头,身体在发抖。”
“前面的张黎前胸被桌子顶着,后背被墙压着,没法呼吸,她身边的同学就握着她的手,掐人中、做人工呼吸,还是不行。许多女生都已经哭了。”
“后面的同学扯我的衣服,她说刘怡雪救救我,说手和腿都被墙压着了,已经流了好多血。”有坚强的女生合唱“团结就是力量”,但很快被男生制止了——要保存体力呼救。
“一个小时后看到了光亮,当时是爬着出来的,一个手拉一个爬出去的,有很多同学手臂受伤了。外面有很多男生,把我拉出来。外面有班主任还有其他老师,我们就抱住他们,他们是最亲的人了。”
“高一二班没有一个人活着出来,只要在上课的老师差不多都没有出来。”
“三楼变成一楼,一楼和二楼都到地下了。”18岁的陈兵是3人中唯一的男孩子,他脸色黝黑,有些腼腆,不过正是他,在自救后又从废墟中救出了5名同学。“当时我们高三所有的学生都逃出来了,高一、高二、初一、初二的学生没有逃出来,所以我们高三的男生又跑回去救那些初一、初二、高一、高二被掩埋在下面的学生。”
吃饭时,他小心翼翼地把主办方提供的米饭一粒粒吃干净。在灾区,由于物资的不足,“只能吃几片饼干,4个人喝一瓶矿泉水。”
18岁的白琳是3人中的大姐姐,她的腿上还有伤。她话不多,对于刚刚过去的噩梦不愿多提,一直保持冷静克制。在凤凰电视台救灾节目的录制现场,当一个嘉宾说要领养这些孩子的时候,在台上,白琳忽然抱着这个嘉宾大声哭泣,久久不愿松开。
“我们还活着,我们是幸运儿。”这是在被埋时一个同学告诉刘怡雪的。在北京的街头,陈兵和刘怡雪一直搀扶着受伤的白琳。或许,灾难告诉他们的,不仅仅是伤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