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整整十二个小时的车程,三次更换交通工具,两次“螳臂当车”,记者一行终于从成都抵达“五?一二”大地震重灾区之一的四川省广元市青川县。
青川县距离成都三百多公里,县城所在地处于崇山峻岭当中。从绵(绵阳)广(广元)高速公路金子山出口下来,首先遇到的是设在金子山乡的抗震救灾指挥分部。一批批来自天南海北的救灾物资和医疗卫生人员都要先在这里登记,经过协调后进入灾区。
金子山乡到青川县城的道路在山中蜿蜒而上,沿途多处山体滑坡,不断有从山上滑下来的足有一间屋子大小的巨石。路面被石头砸得坑坑洼洼,很多处的柏油路变成了碎石路和土路,往来的车辆卷起一阵阵黄土,五米以外就看不见后面车辆的影子。
抵达青川县城时,已是下午时分,气温有一些闷热,但仍然看得见太阳。青山县城所在的乔庄镇里的房子倒塌的并不多,县城入口马路边的河滩边上,驻扎着来救灾的解放军武警官兵等救援部队。
县城的街道上已经有商贩开始售卖鸡蛋、西红柿等蔬菜,一些民众穿着拖鞋走在大街上,更有一些女子穿着裙子。街边的路上,三五成群的民众围着一张张桌子喝水。如果不是他们身后蓝色的帐篷上贴着大大的“救灾”字样,可能不会想到这里刚刚经过一场巨大的灾难。
此前,青川县救灾指挥部发布的消息说,初步统计,大地震造成全县死亡人员一千人以上,伤一万人以上,另有近一千余人尚在废墟之中。全县二十五万人无家可归。乔庄镇、木鱼镇、沙州镇、房石镇、板桥乡、三锅乡、红光乡损失极其惨重。
青川中学和青山县政府所在地已经变成了灾民集中营,一顶顶蓝色的帐篷鳞次栉比。不断有从外面运来的救灾物资涌向这里,包括各种方便食品、医疗用品、牛奶和生活用品。每天,灾民们可以就近领到救灾的食物和物品,维持基本生活所需。
青川二中的李洪翠老师住在帐篷中,她正要去临近的帐篷串门。“我们遇到了灾难,但我们更需要坚强。”李老师面带笑容,丝毫没有悲悲切切。她穿的衣服是她平日上课的服装,很合身,很干净,一点没有灾民的影子。她说:“我们要笑着面对生活!”
灾民集中营的电视里正在播放电视直播的救灾节目,很多人围着观看,大家期待能传来有人获救的消息,尽管现在离灾情发生的时候已经一百二十五个小时。
县城里也不断传来有人受伤的消息。街心走来一队民众,中间几个人抬着担架,上面躺着一个中年男子。他的妻子说,那是她的丈夫,他在附近的北井坝抢险时受伤了。妻子神情慌张,为丈夫的伤势着急。周遭的人很镇定,抬着她的丈夫上了救护车。
夜色初降的时候,很多帐篷亮了灯光,说明这里的电力已经恢复,就连提供媒体服务的新闻中心也都可以上网,甚至还能无线上网。
人们恢复生活的动作比想象的快,恢复信心的速度更快,就像李洪翠老师的笑脸一样,让人能看到她们悲伤之外的坚强。
灾民集中营的门口,有人用红色的纸写了几个烫金的大字,“解放军在,希望就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