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华网北京6月22日电(曾正贤李桥)10公里，对于世界长跑冠军贝克勒来说，它是27分16秒；对于游览三峡风光的人来说，它是一次充满诗情画意的记忆；而对于中铁十六局集团宜万铁路建设者来说，它却是一段历时5年，充满艰辛、拼搏和牺牲的悲壮长征。

　　 挑战重重：遭遇世界级难题

　　 2007年8月5日，位于鄂西巴东县境内的中铁十六局集团野三关隧道发生了一起重大突泥突水事故，持续时间达半个小时，突水量超过15万方，突泥量达5.35万方以上，隧道被块石、泥沙堵塞220米，斜井通道喇叭口处淤泥厚度达3米以上，有52名施工人员被困在洞内。威力巨大的泥石流将7台衬砌台车、挖掘机、自卸车、装载机等大型机械设备冲出500多米远，并全部扭曲解体。

　　 经过全力营救，42名受困职工成功获救，其余10名职工壮烈牺牲。事故所造成的直接经济损失达6965万元。

　　 由湖北省政府组成的事故调查组经过深入调查后认定，野三关隧道“8.5”重大事故的直接原因是：在高压水的作用下，地下水沿隐蔽富水构造传递压力，压裂隧道凌空面较完整的围岩，导致隧道左侧大规模崩塌，并与隧道上方的岩溶管理连通，袭夺3号地下暗河，造成大型崩塌、突石、突泥、透水事故。调查报告为这次事故最后定了性，认为这是一起因自然灾害引发的安全事故。

　　 这场突如其来的惊天大灾难，成了中铁十六局集团人心中永远的痛，在中国铁路建设史上写下了悲壮的一页。

　　 人们不禁要问：野三关隧道到底是怎样一项工程？它为何会发生这样的毁灭性灾害？要搞清楚这些问题，还得从宜万铁路的特殊性说起。

　　 宜万铁路集山区铁路艰、难、险之大成，是目前国内已建和在建铁路中建设难度最大的铁路。它东起湖北宜昌，西止重庆万州，全长377公里，所经地区山高壁陡，河谷深切，岩溶、断层、暗河、滑坡、瓦斯、高地应力等不良地质广泛分布，特别是岩溶隧道所遇到的突水突泥风险、规模和处理难度为国内外罕见，被有关专家喻为“世界级工程难题”。

　　 2006年2月，铁道部工程设计鉴定中心组织路内外地质、隧道专家，对宜万铁路重点岩溶、软岩、顺层、浅埋、偏压隧道进行调研，确定了全线8座一级重点风险隧道，其中由中铁十六局集团承建的野三关隧道和大支坪隧道赫然在列。

　　 铁道部领导多次指出，宜万铁路建设的成败，关键在于隧道，而隧道施工的成败，关键在于野三关、大支坪等8座一级重点风险隧道。

　　 据中铁十六局集团宜万铁路工程指挥部指挥长卢永堂介绍，集团承建的宜万铁路第16标段工程，包括野三关隧道出口段一线6043米、二线6000米，大支坪隧道进口段一线3863米、二线3879米，合计长度为19789延长米，按双线计算，总长度约为10公里。除此之外，还有总长为10公里的辅助导坑。这是中铁十六局集团历史上承建的最大规模的隧道工程，同时也是宜万铁路全线最大的隧道标。

　　 野三关隧道全长13.846公里，所处地形、地质、水文情况极为复杂，工程任务极为艰巨。隧道穿越碳酸盐岩地区，地表岩溶强烈发育，河谷深切，漏斗、落水洞、洼地星罗棋布，地下暗河、溶洞、溶腔、溶槽、溶管纵横交错。隧道经过二溪河、苦桃溪、支井河等3条清江支流，并下穿苦桃溪河床。工程区共有6条暗河及多个岩溶管道，其中3号暗河从隧道上方斜向穿过。隧道穿过12条断层，其中F18断层还与苦桃溪和3号暗河连通。除此以外，还存在着瓦斯、岩爆、软岩等各种不良地质病害。

　　 大支坪隧道全长8770米，其所处地形、地质、水文情况及工程的艰巨性与野三关隧道极为相似。该隧道集中了岩溶、断层、瓦斯、岩爆等各种不良地质，尤其是岩溶构造十分发育，地面为大型溶蚀洼地，地下岩溶管道规模庞大。溶腔最大深度达650米。工程区共分布着7条断层，其中有5条在本标段。隧道共穿过3条暗河，其中2条与本标段有关。小鱼泉暗河多次横穿隧道，影响范围达几百米。由于超大型饱水溶洞、溶腔、溶槽及高压岩溶水的广泛分布，极易发生大规模突水突泥事故。

　　 隧道施工中最大的威胁是什么？有人说是瓦斯，有人说是岩爆，有人说是软岩，有人说是塌方，但最令宜万铁路建设者们刻骨铭心、心有余悸的，还是水！

　　 据中铁十六局集团宜万铁路工程指挥部总工程师李庚许介绍，工程开工以来，野三关隧道共揭示溶腔76个，日涌水量大于1000方的突水突泥点30处，最大日涌水量达29.73万方。大支坪隧道共揭示溶腔82个，发生大规模突水突泥14次，最大日涌水量达36.3万方，是正常涌水量的37倍。

　　 “都说水火无情，但我看水比火更无情，更恐怖”，李庚许对记者说，“那些蓄满了水和泥浆的巨型溶腔，犹如一个个隐藏在山腹中的大水库，随时都会给施工人员带来灭顶之灾。”

　　 “这哪里是什么隧道，简直就是两座包罗万象、集各种不良地质为一炉的地质博物馆，凡是目前有关教科书上所提到的地质病害，这里全都能找到活生生的标本”，中铁十六局集团宜万铁路工程指挥部副指挥长杨忠发这样对记者感叹道，“我打了一辈子隧道，以前还没有见过哪一座隧道的施工难度能够超过野三关和大支坪隧道。”

　　 2007年8月7日，铁道部副部长卢春房在全路施工安全电话电视会议上指出：“野三关隧道不仅是宜万铁路全线最长的隧道，同时也是8座一级风险隧道中施工难度最大的隧道，这对所有参建单位来说都是一个巨大的考验和挑战。”

　　 亲历险境：神奇的地下迷宫

　　 在中铁十六局集团宜万铁路工程指挥部指挥长卢永堂的带领下，记者从苦桃溪斜井进入野三关隧道采访。

　　 汽车刚从洞口下行不远，就拐了一个大弯，记者有些不解地问：“为啥不将斜井取直呢？”

　　 “这个斜井原设计长度是701米，为了躲避F18断层，所以才绕了一个大弯，长度增加到现在的1845米，”卢永堂对记者说：“F18断层是野三隧道12条断层中最大的一个，影响带达200多米，还与苦桃溪和3号暗河连通，在施工中如果不小心将它挑开，那就无异于捅破龙王爷的肚皮，势必引发突泥突水和坍塌事故，后果将不堪设想。”

　　 汽车进入正洞，仿佛一下陷入一个巨大的地下迷宫。刚沿一线隧道往前走不远，路突然断了，让人以为走到了尽头，这时汽车却从侧面一个横通道闪入二线隧道。又往前走不远，路又断了，汽车又从一个横通道闪回一线隧道。再往前走不远，路再次中断，汽车一拐弯，从一个横通道闪入平行导坑……就这样七闪八拐，直转得人头昏眼花，也不知经过多少个回合，汽车才进入机声隆隆的掌子面。

　　 卢永堂告诉记者，这种“打一枪，换一个地方”的施工方法，完全是被野三关隧道的特殊地质情况逼出来的。

　　 这座隧道是最典型的岩溶隧道，施工中随时都会遇到暗河、溶腔、断层，它们不仅总是彼此勾连，而且还往往与地面的河流相互连通，蓄水量巨大，补给及时充足，有时是悬在头顶的一盆水，有时像顶在胸前的一把剑，有时又似一颗埋在脚下的定时炸弹，具有难以预知的强大破坏力。为了确保施工安全，节省施工时间，一旦遇到大型岩溶富水体，就须先打止浆墙将其封闭起来，然后采用注浆加迂回导坑方案绕开它后再继续向前掘进，待时间和技术条件成熟后，再回过头来将其收拾。

　　 条条暗河：甩不掉的幽灵

　　 倘若你要问野三关隧道的头号威胁是什么，许多职工都会毫不犹豫地回答你：“这还用问，暗河！”

　　 中铁十六局集团四公司宜万项目部经理袁德友告诉记者，隧道开工4个月后，就一直与暗河相伴。这些暗河来无影，去无踪，走向极没规律，有时冷不丁从隧道左侧冒出来，有时又悄悄地从隧道的右侧溜走，有时鬼使神差地跃上你的头顶，有时又神秘莫测地从你的脚下消失，有时蛮横无比地横穿隧道，有时又假装顺从地与隧道并肩而行……它们幽灵一般与隧道纠缠不清，与职工们大玩捉迷藏的游戏，想躲躲不开，想甩甩不掉，想摆摆不脱，随时都会向施工人员发动致命一击。

　　 一次，隧道二线平导放完炮后，正在指挥排危石的袁德友突然发现掌子面右上角露出碗口大一个洞，不断地往外喷射泥沙，里面还传来轰轰的响声。他感觉事态严重，命令现场施工人员迅速撤离，独自一人留下来继续观察险情。根据水流响声，袁德友判断这是一条巨大的暗河，其断面可能比隧道断面还要大，如果不迅速将其封闭，隧道将面临一场灭顶之灾。他当机立断，迅速组织一支20人的抢险队封堵出水口。抢险队员们将一个个沙袋填进去，随即又被急流冲了出来。眼看口子越撕越大，袁德友心急如焚，抱着一根钢管冲了上去，使劲将其插进洞内，刚要撒手，钢管又被高压水像炮弹一样“嗖”地一声射出来，飞出十几米远。袁德友大吼一声，拾起钢管再一次冲上去奋力插入洞内，像黄继光一样用胸膛将其死死顶住。几名抢险队员飞身上前，用石块和沙袋将钢管卡死，并通过钢管往洞内注浆。马超驾驶装载机迅速推来石砟将掌子面封堵。一场灾难避免了，但袁德友的胸部却留下了道道深深的血痕。

　　 一生难忘：最贵重的生日礼物

　　 2006年11月23日晚8时，野三关隧道里，一阵隆隆的炮声传进了卢永堂的耳朵。在他的感觉中，这炮声是那样地美妙悦耳、激动人心。

　　 为了这一声炮响，卢永堂已经带病在工地整整坚持了一个月；为了这一声炮响，中铁十六局集团宜万铁路工程指挥部党工委书记朱发、副指挥长杨忠发、总工程师李庚许不知在掌子面度过了多少个不眠之夜；为了这一声炮响，中铁十六局集团四公司宜万项目部党工委书记李鸿昌顾不上回家看一眼患淋巴癌的妻子；为了这一声炮响，不知有多少职工抢塌方、战岩爆、斗涌水，以艰辛为荣，与死神相伴，无私无畏，攻难克坚，默默地奉献着自己的一切。

　　 卢永堂循着炮声走过去，他感觉到有一股清风正从出口方向徐徐吹来，洞里的烟雾随之袅袅升起，轻轻地贴着拱顶向斜井井口飘去。

　　 “打通了，终于打通了！”卢永堂顿时高兴得跳了起来。

　　 晚上11点，卢永堂将中铁十六局集团宜万铁路工程指挥部和四公司项目部的负责人全部叫上车，拉到大支坪镇的一家饭店喝酒。

　　 李鸿昌说：“卢指挥长，你也太性急了，先让大家好好睡一觉，再喝庆功酒也不迟嘛。”

　　 “不是喝什么庆功酒，而是我私人请客，” 卢永堂激动地说，“今日是本人四十大寿，我想请大家一起分享生日快乐！”

　　 大伙起哄道：“嘿，你怎么早不吱声呀，也好让大家为你准备一份生日礼物嘛。”

　　 “同志们，经过大家的团结拚搏，斜井与出口平导终于得以贯通，这个胜利意义非同寻常，既能增加作业面，又便于运输、排水、通风和逃生，”卢永堂为大家斟满酒，举起酒杯热泪盈眶地说，“今晚这一声炮响，对于我来说，就是世界上最贵重的生日礼物，来，我先敬大家，干杯！”

　　 卢永堂后来说，那是他一生中最难忘的一个生日。

　　 2008年6月10日，卢永堂告诉记者：“‘8.5’事故虽然摧毁了我们的机械，夺去了许多职工的生命，但没有摧毁我们中铁十六局集团人钢铁般的意志和必胜的信念。经过全体参建职工的团结拚搏，目前野三关隧道的主要技术难关已经取得突破，再掘进400米，就将实现胜利贯通，彻底攻克‘世界级难题’的日子已经为期不远了”。

　　 刻骨铭心：鏖战大支坪隧道

　　 2008年6月11日，记者采访了中铁十六局集团宜万铁路工程指挥部党工委书记朱发，请他谈一谈大支坪隧道的情况。

　　 “给你谈些什么呢？关于大支坪隧道的故事，一本书都写不完。”朱发点燃一根烟，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大支坪隧道开工以来，共遭遇溶腔82个，发生大规模突水突泥14次。曾经有一个月发生1万方以上的突泥突水4次。2006年9月，二线掌子面发生了一次特大规模突水突泥，日涌水量高达36.3万方，突泥量达1.4万方，隧道540米范围被全断面封死，至今宜万线还没有哪座隧道打破这3项纪录，所幸的是由于按总指要求进行了地质超前预报，施工人员撤离及时，未造成人员伤亡。光清理被淤塞的隧道，就干了整整两个月，剩下最后60米，由于存在着不可预知的风险，根据专家们建议将其封闭起来了。2008年3月，专家组经过钻探、取芯及多方实验论证之后，认为这个“异常体”可以开挖了。4月30日，施工人员开始对其实施爆破，连放两排炮都没有事。晚上9点，当职工们正在支拱架时，现场值班安全员郭洪俊发现“异常体”掉土块、涌水，于便迅速拉响安全警报，洞内7个人全部安全撤出。随后，这个让人闻之色变的“异常体”又被再度封闭。目前，建设单位正组织全路顶尖级专家对其进行“会诊”，寻找最后战胜它的办法。

　　 “这座隧道集岩溶、断层、瓦斯、岩爆等不良地质于一身，每前进一步，都要与死神相伴，每一项难关的攻克，都充满着传奇色彩，”朱发语气凝重地说，“最让人刻骨铭心的，还是那些恐怖的地下水库，现在我就给你讲一段敢死队大战‘地下蛟龙’的故事吧。”

　　 2006年7月，在突破一个个溶洞、溶腔、溶槽和断层，战胜一次突泥突水之后，大支坪隧道二线已经成功掘进了2800米。对于这样的烂洞子来说，在两年多一点的时间取得如此战绩，应该说是一个不小的胜利，对职工们的信心也是一个很大的鼓舞。

　　 7月19日下午，担负二线掘进任务的中铁十六局集团五公司宜万项目部桥隧队又遇到了新的“拦路虎”。工程师张志华通过地质雷达探测，发现迂回导坑掌子面前方情况异常，很可能存在大型蓄水溶腔。在他的指导下，队长兼党支部书记刘永诗随即安排工人张光海打超前探孔，以进一步探明地质风险。

　　 张光海在掌子面下方打了一个20米深的水平探孔，却没有见到岩溶水影子。

　　 “再给我往前打！”根据刘永诗的指令，张光海将探孔再往前打了10米，但还是没有发现任何水的踪迹。

　　 在刘永诗的指挥下，张光海又将钻头移向掌子面上方。钻杆刚打进去3米，随着“嗞溜”一声怪响，一股强大的水流带着泥沙顺着钻杆喷射而出，猛烈地击中张光海的脸庞，他“啊”地叫了一声倒在地上。

　　 “光海，你……”刘永诗“怎么啦”三个字还没说出口，只见张光海从地下爬了起来，抹了抹脸上的泥沙，又一次走向激流迸射的掌子面。

　　 张光海冒着危险，一口气又在掌子面打了两个探孔，迎接他的是一次比一次更加猛烈的“射击”。

　　 中铁十六局集团五公司宜万项目部原项目部经理夏吉涛、总工程师李卫兵、党工委副书记赵宝昌闻讯赶来，只见3个探孔喷出的水柱正在像机关枪一样向外疯狂扫射，强大的“火力”打得25米开外的空压机“砰砰”作响。

　　 夏吉涛当即命令全体施工人员迅速撤出隧道。

　　 夏吉涛一面向中铁十六局集团宜万铁路工程指挥部报告险情，一面组织项目部领导和技术骨干召开紧急会议研究对策。他们根据水柱的喷射距离，计算出掌子面的水压大致相当于大海深处200米的压力。据此判断，掌子面前方存在着一个水位很高的巨大溶腔。

　　 现在，有两种处理方案可供选择：一是打泄水孔，将溶腔内的水排干后再继续掘进；二是立即将掌子面封闭，注浆或利用迂回导坑绕开溶腔，然后再继续施工。

　　 经过一夜观察，掌子面后“敌人”的“火力”不但丝毫没有减弱的迹象，而且还呈越来越猛烈之势。第一种方案显然已经行不通了。如果不及时采取措施，迂回导坑随时都会发生重大突水突泥事故，危及整座隧道施工安全。经中铁十六局集团宜万铁路工程指挥部负责人同意，他们决定实施第二种方案。

　　 作出这一决定时，夏吉涛的心情是沉重的。他心里明白，面对如此险恶的地质灾害，什么情况都可能发生。无论采取何种方案，现场施工人员都将面临着一场严峻的生死考验。经过慎重考虑，他决定采纳副书记赵宝昌的一项大胆建议。

　　 舍生忘死：英勇的抢险突击队

　　 7月20日上午8时，支井河边靠隧道进口的一片草地上，项目部全体职工在这里集合。赵宝昌在作了简短的抢险动员之后，宣布了一个重要决定。

　　 “同志们，为了尽快排除这次险情，项目部党工委决定成立一支12人的抢险突击队，由我担任队长，有愿意参加的现在开始报名。”

　　 “突击队员，有我一个！”赵宝昌话音刚落，只见共产党员、项目部副经理杜明春挺身而出。

　　 “明春，你……不是今天一早就要启程回家看望母亲的吗，”赵宝昌惊讶地看着他，“怎么还没走？”

　　 杜明春的母亲患有精神分裂症，如果隔上一年半载见不到儿子，就会犯病。大支坪隧道开工后险情不断，杜明春虽然一直牵挂着母亲，却迟迟脱不开身，已经有两年多没回老家看望母亲了。春节期间，母亲背着家里人，独自出门寻找日夜思念的儿子，由于衣着单薄，险些冻死在山路上。想起这件事，杜明春难过得不知偷偷哭过多少次。

　　 杜明春眼含热泪，对赵宝昌说：“我决定暂时不走了，留下来和大家一起抢险。”

　　 “我是共产党员，我不上谁上？！”

　　 “我是工程师，熟悉地质情况，坚决要求参加突击队！”

　　 “我年轻，体力好，还是我去。”

　　 只见李卫兵、刘永诗、张志华、张光海等纷纷站出来，勇敢地加入了抢险突击队的行列。

　　 大山深处，一场惊天地、泣鬼神的决战展开了。

　　 赵宝昌一马当先，抱起一根钢管迎着汹涌的浊流冲了上去。杜明春、刘永诗、张光海紧紧跟上。强大的水流将他们打得东倒西歪，但他们毫无畏惧，合力将钢管插进涌水口。刚要松手，巨大的水压便将钢管猛烈推射出来，将他们掀翻在地上。几个钢铁汉子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抱着钢管又一次扑了上去。钢管一次次被高压水冲将出来，又一次次被他们奋力回插进去。李卫兵和张志华试图用块石和沙袋将钢管固定卡死，但一连几次都失败了。关键时刻，李卫兵急中生智，在赵宝昌他们再一次将钢管插进探孔的当儿，拿起焊枪，迅速将钢管的一端焊接在掌子面的锚杆上，随后又将钢管上的高压软管反握过来将管口封住，并用铁丝牢牢绑死。赵宝昌指挥突击队员们迅速对掌子面实施注浆，打止浆墙。

　　 经过3个多小时的殊死拼搏，狂野而又凶险的“地下蛟龙”终于被英勇的抢险壮士们彻底制服了。

　　 回忆起这些，朱发的眼眶湿润了。

　　 “目前大支坪隧道的掘进已完成90%以上，五公司宜万项目部现任经理郭瑞正带领广大职工，按照铁道部建指的部署，科学扎实地稳步推进，对两处异常体全力实施攻坚，”朱发最后信心百倍地说，“有前期施工中锻造出来的钢铁意志和拼搏精神，我们坚信一定能够在大支坪隧道再创奇迹，夺取最后胜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