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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夜星光灿烂》那年那月,引发一场争论
2008年03月03日 11:05:46
浙江在线新闻网站
《今夜星光灿烂》海报
2月22日的北京,阳光明媚,一落座谢铁骊导演就对记者说,你这次来真是遇到北京难得的好天气了。宁静、暖气再加上从窗户斜射进来的阳光,让谢铁骊谈兴颇浓,说起往事时很是吊人胃口。 访谈的地点就在谢铁骊的家里,地处北京复兴门外大街木樨地的一幢临街高楼里。朝南的客厅里和阳台上放满了夺目的鲜花,尤以紫色的蝴蝶兰为甚,这些鲜花让记者送上的一个小花篮顿失颜色。 穿着家居服的谢铁骊早已做好采访准备,他的面前放了一本《谢铁骊剧作集》。除了参加一些必要的社会活动外,谢铁骊绝大部分时间都生活在这里。拍了许多好作品的他不大进电影院看电影,而是在家里看DVD。如今他的信息更多的来自报刊,网络则离他太远了。 谈话从那部让谢铁骊家喻户晓的影片《早春二月》谈起。这部于1963年拍摄的作品在次年风靡全国各大城市,这倒并不是因为它像如今的《英雄》、《长江7号》那样是当年的大片,而是因为在那个年代它被当作一棵“大毒草”在全国公映进行大批判。之所以成了“大毒草”,是因为当时认定该片的主角从工农兵变成了小资产阶级知识分子。 对于这部片子,谢铁骊曾说过,许多观众认为《早春二月》是“黄片”才进影院看,看了之后才发现“上当”了。 革命英雄主义背景下, 能不能展现战争的残酷? 话题从《早春二月》在上世纪七十年代末八十年代初“平反”自然转到了《今夜星光灿烂》。关于《今夜星光灿烂》及围绕该片的种种故事,谢铁骊显然兴奋了起来,语速也快了许多。“这部片子是八一厂出品的,讲的是淮海战役的事。当时八一电影制片厂的厂长和我是同乡,他考虑到我参加过淮海战役。”谢铁骊说,“第一次审查没什么问题,但在后来的审查中有人就提意见了,说这部片子宣扬了‘战争残酷论’,士兵尤其是新兵看了这部片子后谁还敢打仗。” 说《今夜星光灿烂》宣扬了“战争残酷论”主要指的是片中的两组镜头。“一组是在松树林里。当时松树林里有几十副担架,上面躺着牺牲了的战士。边上的庙里有个医务所,卫生员杨玉香把前线的伤兵送到医务所后,就在担架中寻找连长的尸体,最后她找到了。”另一组是反映卫生员的腿被炸断了的戏。“我们拍的时候把演员的腿膝盖以下埋在土里,膝盖处的裤子弄碎,涂上了鲜血的颜色。” 当时的主流战争片表现的都是战士们英勇向前冲而敌人一片片倒下的场景,所以《今夜星光灿烂》如此处理战争场面显得有点“另类”和“不合时宜”。但在体验过战争的残酷性的谢铁骊看来,这样的场面才叫真实,因为在淮海战役中几十副担架和断腿他都见过。他认为,一个新战士没有参加过战斗是可能的,但只要参加过一次战斗就知道战争的残酷了。 剪掉的两组镜头, 唐国强至今感叹:可惜啊! 谈到这里,谢铁骊指了指放在茶几上的《集结号》DVD,笑着对记者说,“这个片子我看了,当年我的‘星光灿烂’可比它‘差’多了,才死了几个人;它(指《集结号》)要是放在当时的话肯定通不过。”不过他以过来人的身份对记者说,其实打仗也不像《集结号》里反映的那样。 为了自己的这部作品,谢铁骊给当时的中央军委负责人写了封信,并很快得到了“你们再研究一下,不要求全”这个批示。一段时间后,最终的方案定下来了,松林里及腿炸掉的两组镜头被剪掉了,影片也可以公映了。 当时,谢铁骊以为剪了几个镜头对电影的整体伤害不大,但他后来发现自己想错了。其实这两组镜头剪了后对影片的连贯性还是有很大影响的。“当时杨玉香找到了连长,她一见到连长的遗体眼泪就流了下来,滴到了连长的脸上。这组镜头就这样反反复复拍了好多次,很感人。上次在央视《流金岁月》栏目录制节目时,扮演连长的唐国强还跟我说起这件事。”谢铁骊用惋惜的语调说,“把这场戏也给我剪掉了,可惜啊!” 当时香港媒体评论: 这是内地一部另类战争片 1980年6月,《今夜星光灿烂》上映后,各大报纸接连发表了关于影片的评论文章,几位作者甚至还因为观点迥异在《人民日报》上展开了一场激烈的争鸣。其中,一位名叫陈沂的作者以《关于〈今夜星光灿烂〉》一文对影片的真实性提出疑问,认为杨玉香梦中凤冠霞佩的婚礼、小于只身闯入敌军师部接电话线等段落不够真实。文章一经发表,引发读者的强烈反映,仅针对陈沂文章的来信来稿就有89封之多,其中赞同的24封,反对的51封。 后来谢铁骊带着电影《知音》到香港地区去的时候,发现香港的观众对《今夜星光灿烂》印象很深。香港媒体在采访他的时候,对《今夜星光灿烂》的兴趣似乎要超过《知音》,提了大量与该片有关的问题。记者们告诉谢铁骊,香港观众对这部影片的反响很好,觉得这是内地影坛一部另类战争片,而之前他们很少看到内地电影是这样表现战争、歌颂英雄人物的。 文艺创作 在哪些方面还需要解放思想 谢导认为,拍电影应该注重思想性、艺术性、观赏性。“现在有的人认为我们那个时候没有注重观赏性,其实作为艺术家,我们肯定要让观众爱看影片。我们提倡主旋律,但在艺术性和观赏性方面也是很讲究的。”当然,在今天的背景下,对思想性的要求并不是那种“左”的口号化的模式,而是在故事中、在情感中用思想去熏陶观众。 谢导希望中国电影今后应该进一步解放思想。在影片的审查方面,审查条例要具体化,不能那么简单、原则性地提一下。不能光限制影片的创作者,对审查者也应该有所约束。“很多年前我去香港考察他们的电影审查条例的时候,发现他们的条例很具体,比如上身裸露应该到哪个部位都有具体的规定。我们现有的审查条例应该细化、具体化一点。” 来源:
浙江在线—钱江晚报
作者:
裴建林
编辑:
余伟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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