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月17日,残奥会闭幕式结束后,三名志愿者在“鸟巢”依依惜别。新华社记者刘力航摄
无论是已走入中国主流社会的“80后”,还是处于人生最具活力时期的“90后”,在他们身上既有“鸟巢一代”的光鲜,也有“网络暴民”的阴影。
作为一代人要引起全社会的关注,则必须是一代人做出了某种群体行动。2008年,中国社会公众在四川大地震和北京奥运会期间所迸发的大悲大喜中,突然“发现”了一代被称为“80后”甚至“90后”的年轻人,“发现”他们已经悄悄走上了中国社会的大舞台,他们正在以自己的感觉、声音、情绪、判断与思考,影响着周围的世界。
他们可能是穿着迷彩服的战士,可能是一身素裹的医护人员,可能是报道奥运圣火传递登上珠峰的记者。由此,这个洋溢着青春光彩的群体,得到了一个灵动的名字——“鸟巢一代”:一群要飞的青年,一群心灵已经开始自我放飞的人。
对同一代人的两种评价
然而,如果我们不健忘,就会记得,正是这些被称为“鸟巢一代”的年轻人,在不久前还因为行为的乖戾、道德的失范被很多人斥为“迷茫的一代”。特别是他们在网络上对人对事的种种怪论及恶言恶语,甚至被视为“网络暴民”。记得几年前,一位文学评论家曾因为对某位“80后”文学青年的作品进行了评点,而遭到肆无忌惮的谩骂,并最终关闭了个人博客。据说事后那个文学青年表示了歉意,并解释说,他之所以如此,是把这位文学评论家与另一位老作家的名字搞混了。搞混了就可以恣意妄为吗?这种理由令人啼笑皆非。
同一代人得到了截然相反的评价。中国的“80后”“90后”究竟是令人骄傲的“鸟巢一代”还是令其担忧的“网络暴民”呢?我想到有两件事可能会有助寻解。一件事发生在鲁迅先生身上。先生本来是搞自然科学(学医)出身的,当他想用解剖刀解剖社会时,最初往往会从进化论的角度来加以观察与评判。每每一事发生,鲁迅的看法大体可归结为:凡事“新”必优于“旧”、青年必强于老年。后来,北洋军阀镇压学潮,青年群体出现剧烈分化,鲁迅先生方感到用进化论看社会存在缺陷与偏差,这是因为他在青年当中既看到了舍身取义者,也看到了“投书告密、助官捕人”的年轻的脸。第二件事就是“文革”初期的所谓“红卫兵运动”。在那场红色风暴中,当时几千万青年学生以文化革命的名义革文化的命。他们当年的热烈冲动盲目,至今还使许多上年纪的国人记忆犹新。
青年群体行为具有超前性
本人举这两件事为例的目的,无非是要说明:一、任何一代中国青年都会蕴含着极大的社会能量。二、这种永存于青年中的社会能量既可以成为伟大的创造力量,也可以成为巨大的破坏力量。三、青年社会能量的施放方向往往在于引导,包括进行政治的、经济的、民族的、情感的引导。同样,在上世纪六十年代欧洲大规模的学生运动中,我们也可以看到这样的横幅“破坏的欲望就是创造的欲望”——这是无政府主义的鼻祖巴枯宁的名言。任何一种青年的群体行为都具有超前性(包括理想主义的幼稚)、超越性(现实和自我)和社会批判性(包括非理性的攻击倾向)。这是青年群体行为独有的特点。
政府应把握两条原则
通过以上分析,我们可以大体明白,无论是“80后”还是“90后”,在他们身上都有两面性和双重人格:既有“鸟巢一代”的光鲜,也有“网络暴民”的阴影。
政府在对待“80后”、“90后”的问题上,应把握两条原则。其一是解决“肚子”问题。有调查报告说,被失业困扰,被社会“边缘化”的一些青年是“网络暴民”的基本构成,这很值得注意。其二是解决“脑子”问题。使他们能在更加民主、宽容、尊严、自由、开放的社会氛围内,享有通过承担社会责任带来的光荣感和自豪感,以此战胜现代人正在患上的通病——“幸福的空虚”。这大概也是2008悲喜中国给我们的启示。